雅梵什么话都不说,强势地横抱起她,“想回家?好,现在就带你回家,回到你该回的家。”
就在她被抬起的那一瞬间,当高隆的腹部紧紧贴住男人温热的心口,仿佛感应到血缘的传递,小东西们在母亲的肚子里踢了几下,如同两条在湖水里游动的幼小的鱼。
一丝奇异又温暖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口,回忆的闸门缓缓打开。
曾经一个人挺着肚子在荷兰的街头漫步,当她看到其他怀孕的妻子被丈夫悉心呵护,而她形影支单,她心酸而彷徨。那一刻,她幻想着,如果她也能被孩子的父亲这样呵护,也许她会情愿放弃飞机师的梦想。
呵护终于来到她的身边,然而,初恋的美好已然消逝。欺骗,心计,伤害,让她窒息,感到疲倦。
她累了。
“放我下来。”她冷冷地说。
他没有停下脚步,“我不会再放手。七年前我放手,四个月前我放手,现在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手。”
她讥讽:“可惜,这不是你的孩子。”
“好吧,不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了,孩子不是我的。”他一勾唇,温柔又无赖道:“可是有用吗?即便这次的孩子也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再放手。”
刚走进台阶,就被一道臂膀拦住。
“汤雅梵,你这样,真的有意义吗?”雅臣不加相让。
“汤雅臣!”雅梵敛眸,扬起语调:“七年前,除了利用爷爷消息泄露再火里添油,让股价大跌,引其他所有人入局,无法抽身,必须争个你死我活。我想,这几年,我找不到简荨,应该也同你脱不了干系,我猜的对吗?”
雅臣抿了抿眼睛,没有说话。
雅梵微微一笑,又继续说:“这几年,你一直清楚她的下落,也一直掌握香港这边的动向。我的人脉传递的消息在中途被切断,想必都是你的杰作!”
简荨眉梢蹙起,扭头望向雅臣。
雅臣一言不发,垂下的眼眸似在默认。
雅梵冷冽的目光紧紧盯住他:“汤雅臣,你想渔翁得利,还得看我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不要以为臣风远离亚洲,和汤瑞没有资金往来,我就动不了臣风。我不介意让你们那一房彻底一无所有!”
就在这时,“啪”一声,一个巴掌蓦地挥上来。
汤雅梵呆滞片刻。虽然被打的是脸,可心里感觉到更多的痛。他沉声:“阿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再“啪”一声,又一个巴掌毫不犹豫地挥上来。
“放不放我下来?”简荨咬着牙,冰冷的语声如刺骨的寒风。
他没有放下她,反将手臂收紧,让她更加无法动弹。
接着又是“啪”一声,两不相让。
终于,他渐渐将她放了下来。
他黯哑着嗓音,在她耳边喃言:“你会后悔。简荨,你真的会后悔。你不要以为你怀着我的儿子,我就会事事纵容你。”
她闻若未闻,不置一词,对雅臣说:“有没有时间送我回家?”
“简荨,你确定?”雅梵不甘心地盯望着台阶上的背影。
她没有回头,更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手扶着肚子,一步步地走下台阶。
还不懂大人世界的皓然挥着小胳膊,在雅臣的肩头上咿呀笑着,似乎在跟每个人告别。
“有趣,真有趣,我们汤家的大少爷居然也有这样的时候。”汤雅媛抱臂,悠闲着靠在椅背上看热闹。
当着其他人的面吃了女人的几巴掌,汤大公子的面子挂不住,但也没有办法,装作镇定地整了整衣领,下巴一抬,什么话都不说直接离去,一众保镖随后。
雅媛抬眼望向谨言,笑着说:“怎样?看到这个孩子有什么感觉?其实,不管他是汤雅梵还是汤雅臣的儿子,长得......和你很像呢。不过这很正常,很多小孩子长得像叔叔或者舅舅,比如那个......”
汤谨言的神色晦涩不明,没有听她说完,就一言不发地离开。
直到所有人在视线里消失,汤雅媛的神色敛起,缓缓拿出手机。
车在家门前停下,简荨沉默了一路,终于开口说话:“汤雅臣,陆氏和臣风的合作终止。臣风给陆氏的所有投资,陆氏会连本带利全部奉还。撤资陆氏后,你就回美国。”
似乎已有预料般,雅臣没有惊讶和意外。他苦涩地笑笑,“因为我拆散了你们?阻止他们找到你?”
简荨深吸一口气,“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你赶快走,今天之前全部撤出。”
他摇头:“即便撤资,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完成。”
简荨迅速接过话,不容拒绝:“马上同陆氏签署声明,今天起陆氏所有的投资,资金流动,都和臣风没有任何关联。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即刻给陆氏申请清盘。不要逼我。”
“阿荨!”
她却置若罔闻,不给他说话的余地:“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我受不起!”
望着她冰冷的背影,他的眼神幽暗不定。直到房门合上,他也没有收回目光。
谨言自从回到家,就将自己锁在书房,仰靠在书房的沙发上。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细细回忆在墓园的一点一滴。可是回忆得越多,思考得越细,他就越迷茫不安。
简皓然......
简皓然......
这究竟是谁的孩子?
如果是他的孩子,那已经少了一片的紧急避孕药该怎样解释。
如果是他的孩子,她为什么不肯去做亲子鉴定。
可是,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