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她,怀疑她的背叛,她的不忠。然,他现在又听到了什么?他听到她在维护他,挡在他前面,警告另一个男人不许伤害他。甚至,她说,是她先追求的他,是她先心动。是啊,她是爱他的,现在他信了,彻彻底底地信了,她简荨,真的爱他汤谨言。
录音落下,雅梵苦涩地继续:“我之所以同她骗你,说皓然是我的儿子,因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真的爱上了你。你知道不知道,她有多爱你,她维护你,她对你不是崇拜,她真的爱上了你,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报复。你拆散过我们,我也要拆散你们。如果说当初拆散我们的是我的自私和选择。那么,今天拆散你们的,是你汤谨言的自负。你不信任她,从来就不信任她。”
说着,他猛一转身,抬手指向身后的方向:“还有你,汤雅臣!你不要扮无辜,我们三个人中,最卑鄙的就是你!你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害,等着她受伤害,等她绝望。不要说你爱她。你也爱不到她到哪里去。真正爱一个人,会忍心看到她接二连三受到伤害?归根到底,如果我自私,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雅臣垂着声音:“我没有认为过自己无辜。相反,我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在她面前。当初我根本没有信心出现在她面前。即便她已经和你分开,她的心里也一直有你,容不下别人。我没有信心。我很清楚,她不会轻易接受我。”
他看向谨言,苦涩地说:“我也没有你这样过人的飞行天赋,能在最短的时间掌控所有的机型,能用最短的时间穿上机长制服,用最能蛊惑她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我只能等。等待一个最适合出现在她面前的契机。”
雅梵冷笑:“你所谓的契机,就是等着她被我们一个接一个的伤害,再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依赖你信任你。呵呵,听说最隐忍的人,实则最狠。汤雅臣,你果然狠!为了得到她,不惜放任她被伤害,至余死地而后生。你说,你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雅臣发出一丝涩笑,脸上闪过晦涩的苍凉,沉沉地说:“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会选择从一开始就出现在她面前。即便她还和你在一起,我也应该放手去争一争。即便她不接受我,我也会一直守在她身边,避免她受到伤害。我后悔了。也许,最错的人,终究是我。”
“这些年你一直悄悄跟在她的身边?所以说,我们一直找不到她,是因为你?你阻拦了消息?”谨言摇了摇头,一声冷笑:“记得小时候,每当我们三个人争执打架,因为有爷爷护着雅梵,看起来是他赢,你不得不后退。可是现在想想看,哪一次你都没有吃亏。”
雅梵还未有从方才的话里缓过劲,刹那间,似乎捕捉到某样信息,他的眸光闪过一丝亮光,追问雅臣:“你刚才说,这些年,她心里一直有我,是什么意思?既然你一直在她身边,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汤雅臣,既然已经到了摊牌的地步,不如把话一次说清楚。这些年,她究竟是怎么过的,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既然你这样问,好,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接着望向谨言:“还有你。既然你不相信她,不信她真的爱你,不信她的忠诚,那最好也看一看。只是,我怕你们都承受不住。”
他拿出钱夹,在钱夹最里层小心翼翼如若对待一件珍宝般拿出一个微型记忆卡。旋即打开会议桌上的显示仪,放入记忆卡。
墙壁上的屏幕亮起,是动态的录像,画面一点点的闪回。
他们看到,七年前,在荷兰的白□□院前,女孩挺着即将生产的肚子,不顾一切又吃力地冲了出来。她口中喊着“雅梵,雅梵,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
她彷徨而无助,并且卑微:“雅梵,不管是不是你,我想告诉你,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自私。如果你回到我身边,我不会再想当飞机师,我只会陪在你身边,做汤雅梵的妻子。请你信我。雅梵,我爱你......”
画面一转,已经七年后,在香港康仁医院,还是那个女孩,再次挺着同样即将生产的肚子,不顾一切又吃力地冲出病房,同样的彷徨无助而卑微:“谨言,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不管是不是你,我想告诉你,孩子,真的是你的。请你信我。”
她扶着肚子,缓缓垂坐在楼梯间,泪如雨下:“谨言,不管是不是你,我想告诉你,孩子,真的是你的。请你信我。谨言,我爱你......”
他们还看到,七年前,一个小小的婴孩被女孩用婴儿背带紧紧揽在心口前,或散步,或去超市。婴儿一天天长大,年轻的母亲在公园里教他认花草树木,教他向路过的猫咪问好,向飞过的小鸟招手。他的母亲会牵着他的小手,温柔而耐心地教他迈开人生的第一步。
时光流逝,画面一转。他们看到,在不来梅的郊外小镇,住屋前的小花园里,一个小男孩有时欢笑,有时哭闹,有时刚归来的母亲展开双臂,声音稚嫩:“妈咪,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不要再去飞行学院了,好不好?”
他们看到,那个年轻的母亲会对孩子温柔地说:“你爹地是很好很好的人,他很爱我们皓宇。你的名字,就是他想出来的。”
她说:“他没有不要我们,他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