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的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宽啊。”黄董走了这几年的低谷期,才对年轻时好强有了不同的见解,霍尧找他帮忙的时间太恰巧了,要是以前的他绝对是‘自己要完蛋,也要拖两个垫背的’,“接着我刚才的意思,小股东需要一个领头人,但是如果支持你,使你们父子相争导致公司利益受损,那大家还不如按现在保持下去,你能给小股东什么?”
“让我现在保证什么,说了也是白说。其实,您可以看看这个。”霍尧明白今天的谈话才刚开始,他需要占据主动,右手从西装内侧的口袋,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
黄董接过纸,慢慢地展平,纸上列了一些小股东的名字,但不是全部的小股东,也不完全是霍江派,也有倒向霍尧的人,但黄董的瞳孔蓦地缩小,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前段时间私下收购他名下部分股份的人。
“这份名单并不齐全,但也足够做些什么了。” 霍尧两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轻支在腿上,身体微微前倾,造成心理上的压迫感。
黄董当然明白霍尧的意思,名单之外的属于中立的小股东,可以争取,手下脚踩两条船的可以直接简单粗暴地被霍尧解决,这时候再绕圈子,早就没时间了,黄董面上镇定,道:“既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其实都没有必要请我吃饭了,不是么?”
“可我要的不是‘基本上’,而是‘一定’,您了解我父亲,父亲不会给我第二次反击的。”霍尧的谦虚在黄董眼里就是炫耀,但事实上霍尧的多虑没有错,他把全部可控制的股份加起来,的确基本上能与霍江的持平,可他要大幅超过霍江的,他才能更放心。
“呵,我以为我也是被包括在你要解决的股东里的。”黄董脑子转了一圈,他以前依仗的是霍尧和霍江都不敢动他,可现在霍尧话里话外不是这么个意思,却又约他出来,像是要合作的样子,他都被霍尧绕糊涂了。
“我想我比父亲要公平得多。我听说,您手中股份被收购时,我父亲联合其他股东将股价压低了不少,以至于您仍有非常多的公司债务在父亲手里攥着。”霍尧逐渐掌握主动权。
黄董不可置否,脸色倒是更黑了。霍江虽然不会举报他,但是手里压着他的挪用证据,绝对是个地雷,随踩随爆,霍江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而且在霍江坐稳董事长后,如果他还没有补齐公款,则是一个定时炸弹,他马上就会被霍江收拾。
“黄董应该猜得出我要什么,作为交换,我可以立刻偿付您在霍氏的所有挪用款项。”霍尧语气温和,更像是要蛊惑住对方。
其实,想让像黄董这样的老油条换上亏空的欠款,简直是异想天开,黄董只会一拖再拖,拖到最后还是霍氏的项目受损,除非霍尧学霍江的做法,一劳永逸,但这样黄董怎么会同意合作。霍尧提出自己替黄董还对他个人也并没有损害,他是霍氏的大股东,钱放到里面就当投资了,早晚找个由头还可以再拿回来。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支出,黄董对霍尧背后的资金支持量有所怀疑,没有进一步认同或者否定,“你想要霍江手里拿捏的小股东名单?”
“黄董现在手中的股份应该值不了我出的数了。”霍尧点点头,他来之前的本意或许并不指望能从黄董嘴里抠出猛料,
“不行!”黄董强烈地用力迫使手中的酒杯底座‘啪嗒’一声断裂开了,残留的少许红酒被倾撒出来,晕染在白色的桌布上。黄董连想都没想就否定了霍尧的提议,他知道霍尧这是在要霍江的底牌了,但他更害怕霍江知道后的追究。
霍尧不给黄董解释的时间,只当黄董仍旧怀疑自己在说大话,一手从钱包里拿出支票,日期、收款人、金额、付款人签字,一气呵成,表情尤为真诚地说道:“黄董,您看这个数对么。”
“……”作为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人,黄董感到了世界的森森恶意,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儿挥着钞票耀武扬威,刚才价值千金的红酒这会儿在自己的胃里都有点翻江倒海。
孟家柱心里纠结起来,一方面望向黄董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同情,他绝不承认霍尧是故意的,另一方面他又害怕黄董不要被刺激得太狠,那么贵的红酒可不要白送了。
黄董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本来想拿名单糊弄一下,但现在却不适合了。不管心里如何想的,对着都能当他儿子的霍尧绝不会失态。
支票只是一个催化剂,霍尧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后,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将支票撕了个粉碎,扔进了自己的红酒杯里,“您的确需要想一想,我并不着急。”
孟家柱嘴角抽抽,没看到黄董都快把霍尧面前的酒杯盯出个窟窿来了,还要补刀。
“名单不可能!我可以给你其他……”黄董的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孟家柱更是惊讶地望向黄董,还真被霍尧炸出点料来。
“当然可以,谢谢黄董的支持。”霍尧笑容满面地接住了话头,不给黄董吞回去的机会。
黄董被堵得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行为先一步比大脑做出了选择,他倒是想收回之前的话,但最终又一副被逼的神态瞪着霍尧,什么都没有说。
孟家柱反应很快,恭敬地端起酒杯,站起身子向黄董的方向倾斜,“黄董,这事儿是我们做得不地道,您别和我们一般见识,霍董事长向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