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如站在庄离宫门前,踌躇着不知道是进是走。
去领茶叶回来的菊春发现了她,便说:“沈小姐怎的不入殿里?今晨你前脚刚走,庄后娘娘便醒了。您不如去殿里瞧瞧她?刚才秋霜姐姐还与我说娘娘刚还说太闷,想出去走走。只是李太医让娘娘卧床休息,不准娘娘出门呢!你若去了,也能和娘娘聊聊天解解闷。”
菊春热情的将沈月如迎进庄离宫,而沈月如想着自己还没同庄暖兮道谢,便应承着入了殿。而菊春却提着茶叶去了小厨房。
沈月如靠近正殿,便闻言:“小郡主,你好歹吃些吧?您若是不吃,身体早晚会垮的啊!”
沈月如一愣,难道庄后娘娘在闹绝食?为何?
“见过沈小姐。”愣神之际,桂枝忙迎了出来,可能大老远便见到她了。
沈月如开口就问:“庄后娘娘为何不吃东西?”
原本桂枝强挂在脸上的笑容忽然垮了下来,她伤心的摇摇头,唉声叹气道:“小郡主她从醒来,便不曾说过话,脸上表情呆呆的,也不吃东西不喝水,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想以前的庄暖兮,什么时候会被什么事情打败过,即使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即使饱受皇上的欺压和折磨,却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畏缩。
“我去看看。”沈月如提着裙摆,跨上楼梯,几步便入了殿。
互相见了礼,庄暖兮这才憋出了几个字,“沈小姐不用多礼。”
饶是这样,秋霜、桂枝和琉璃等人不由得弯唇微笑,随着便大呼一口浊气,还好小郡主不是傻了。
“庄后娘娘……”
“小郡主,叫我庄小郡主。”庄暖兮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两眼空洞无神,嘴巴不过是稍微动了动。
沈月如诧异的抬起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并无异样,又抬眼去询问秋霜和桂枝,两人相视便点了点头。
她大感疑惑,不说庄后娘娘这个位置和称呼是何等的尊贵,也是圣叶多少名门贵女所向往的位置,为何庄暖兮却好似对其并不在乎,甚至有些排斥。
她和庄暖兮没有到那种无话不说的地步,也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当她正打算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以及……
“沈小姐,若是你是来跟我道谢的,便不必了。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无需客气。”她柔柔的声音传出,却令沈月如十分的惊诧。
这句话, 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间上。曾几时,福兮姐姐不也是如此,救了她,却总是以‘是我心甘情愿’来拒绝她谢意。
没来由的,沈月如对庄暖兮生出了一种无穷的熟悉感。她想靠近,却发现有一股强大的阻力阻挡了她,她渐渐升腾的心,慢慢地再次沉沦。“是,庄后娘娘。”
随即她小心的问道:“娘……,小郡主,您能不能给我一道口谕,让我今日出宫可好?”
庄暖兮却木木的盯着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忽然眼前一亮,问道:“沈小姐,你可知道沈洛妃?”
沈月如惊讶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她回道:“臣女不知。”她不能说,若是庄后想以此做出对福兮姐姐伤害的事情来,她是不会乐意。
庄暖兮苦笑了下,便没在说话。沈月如觉得十分的尴尬,她刚才的问话,想必庄暖兮根本就没在意,她私底下暗暗地跺了跺脚,有些着急。
她用眼去瞧庄暖兮,见她此刻恹恹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只好默无声息的退了出来。暗叹着自己命不好。
菊春这时端着碗药从小厨房那边走了过来,见沈月如立在桂花树下,一脸惊喜的说道:“沈小姐,您能不能帮奴婢把药送进去,奴婢忽然肚子疼,想去出恭。”
沈月如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可菊春好似很着急,没等她回应,便已将怀里的托盘塞到了沈月如怀里,她自己却快速的跑走了。
沈月如望着眼前这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想到沐涵霜的吩咐和威胁,一时有些冲动,从袖笼里拿出一小包粉末全数倒进碗里,白色的粉末快速的融入汤药之中,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沈月如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想将药倒掉,然当她刚起身,桂枝便追了上来。
“沈小姐,这药可是我们小郡主的?奴婢看时辰到了郡主的药还没送来,便出来瞧瞧。劳烦沈小姐为我们郡主走一趟了!”说完,桂枝便将药从她手中接过,动作一气呵成,令沈月如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她呆愣在原处,一时之间不知该追上去阻止还是假装不知。忽然想到刚才自己的尴尬,还有庄暖兮对自己的请求不理不睬,沈月如收起地上的纸皮,转身离开。
桂枝端着药一路送到庄暖兮的手里,一脸乞求。“小郡主,这药您趁热喝吧!您要是不喝,您的病就一直不好,病不能好小郡主便不能出门,小郡主……”
庄暖兮眼睛闪了闪,轻声回答:“好。”
接着在秋霜和桂枝等人的注视下,喝得一滴不剩。
秋霜和桂枝等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喝完药,庄暖兮便说自己乏了想躺会,秋霜等人便小声的退了出去,屋内屋外一片安静。
午膳过后,李嬷嬷领着几位小公公抱着一百多幅画卷走进祥和宫。
此刻,太后刚用完午膳。
她右手边上放着一盘玛瑙般的葡萄,有婢女跪在地上为其剥皮,剥完便放到上好的羊脂玉盘里,而太后便用手一粒粒的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