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年小的时候路过,见一个孩子可怜,收养在府里,那孩子不知怎的,就唤我做爹,我到时纳闷了,我族规矩甚多,不轻易与他人溶亲,所以这孩子的身份也甚少与人交联,只是常亲近的人知道,那是我名下的儿子,随我姓氏罢了。”苏正文道,忽然又有些黯然的道:“我与他,也有多年未见了,他常受家人们排挤,我又不在家中,也不知……”
“越是望族,越重血亲,听你如此说,你的族人要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是十分难的,退一万步说,若是以后族人中起了争端,该当如何处之?”说话的是诡婧,苏正文抬眼看看他,叹了一声,道:“公子言之不错,我也别无他求,只希望那孩子能好好活下来。”
苏正文看诡婧仪表堂堂,顿时由心里升起一番敬意。
“你不是说,等你身子好了,就回咸阳去么?我和你回去,我也想见见你那和你同龄的孩子,想那孩子在逆境中成长,定然,是个坚强的人。”女又笑着说,苏正文也笑着看了看女又,一旁的诡婧见他二人融融恰恰,心里安定下来。
诡婧的三个丫头真的在顷刻之间在后院盖了座小楼,小楼金雕玉砌,织娘倒是对他们的古怪举动习以为常了,织娘对伯桑道:“早就觉得你和常人不同,懂得些道法玄功,你的朋友也和你一样,没想到,竟真的盖起了做小楼,当年你也如此不好?何苦自己伐竹自己砌呢?”伯桑笑而不语,轻轻将织娘拥入怀中,二人看着楼下的众人惊叹小楼华丽的时候,谁都没有发觉,身后一双鬼魅的眼睛——
夜已深,女又已睡下了,伯婴却被伯桑叫去做了点心,伯婴起初以为伯桑想吃,当他拿给伯桑的时候,伯桑已经睡下,伯桑道:“阿婴,你拿去给对面的二殿下吃吧,一点心意,权当感谢当初他的救命之恩好了,去了也陪二殿下说说话,别放下东西就回来,知道么?”伯婴在门外起先惊了一下,本想推脱,却点头答应了。
伯婴撑着灯笼,小心翼翼的从家里来到那座玉砌的小楼。开门的是画情,另外的两个丫鬟随女又身边服侍着,画情见是伯婴不敢怠慢,笑盈盈的迎了进来,珠帘后正在看书卷的诡婧听到画情说伯婴来了,连忙站起来,走过珠帘,他见伯婴来心里高兴,问道:“这么晚了,伯姑娘怎么不休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托我帮忙?”
“我……”伯婴看着眼前的一团白雾实难开口,她接触的人本就不多,男人更少了,加上先前对诡婧的无礼,心生愧意,又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着许多错综复杂的关联,不知如何说,哪怕是伯婴吩咐的一点小事,她也怕出口慢待了诡婧。
“画情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了。”诡婧吩咐道,画情欠身离去,诡婧笑道:“伯姑娘手上拿着是什么?”
“哦,一点子心意,爹……”伯婴想说是伯桑的意思,忽然想伯桑的用意不就是让自己报恩么,继而转口道:“呃……二殿下,多谢你前些天在后山救了我,我嘴笨,眼睛也看不清东西,所以今日才会误伤了你,阿婴今日来,带了些乡下自己做的面粉果子,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欢。”伯婴简简单单一段话可是想了许久卡壳了几次才说完,一边想脑子一边打转,思量着话要怎么说才令人听着舒坦。
“就是盘子里的这个么?”诡婧顺手拿起了一个塞到嘴里,边吃边道:“味道很不错,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吃吧!”诡婧一屁股坐到了神仙椅上。伯婴却没有挪地方,她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神仙椅旁的小圆桌上,诡婧伸手可触,而她自己却站在了诡婧身旁捶低着头,诡婧纳闷着问:“怎么不坐?”
“二殿下坐吧,阿婴站着即可。”伯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拘束,诡婧本想说,你不坐,那我也不坐我陪你一起站好了,却发现伯婴一直低着头,他若是站起来势必只看到伯婴的脑袋。他见天色也晚了,便道:“不然,你先回去吧,阿婴做的果子我很喜欢。我以后就叫你阿婴吧,阿婴多好听啊!”
“爹叫我陪二殿下说说话再回去。”伯婴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着地板不敢直视诡婧,诡婧皱起了眉头,想着伯桑的意图,只见伯婴慢不做声的走到了窗前,她起先是觉得屋子里太拘束想开窗透气,她的脚步极轻,可是当她手触到窗框的时候,却发现了异常,只见窗外一个人影闪过,伯婴暗叫不好,大喝:“谁m鬼祟祟,快出来!”
伯婴一把将窗子打开,只看到一个黑影窜过,诡婧乍立而起,飞快来到伯婴身边,伯婴正想越窗追去,诡婧却拦住了她,伯婴道:“殿下为何不追?”
“此人便是当日打伤你的人,此人手段狠辣,你休要去计较,若是你再被他伤了可如何是好?”诡婧看不到远去的人影,只见不远的竹叶来回晃动。
“殿下怎么知道那人是打伤我的人?”伯婴问。
“味道,她身上的味道,和当日我闻到的一模一样,阿婴,那人会不会一直在你家附近埋伏,意图不轨?”诡婧道。
“他到底是谁?意欲何为,我一点都不知道,要防,如何防?都怪我,看来这日子过得□□逸了,让我忘了警觉,忘了修炼。”伯婴突然懊恼的说,“要是来人的目的是爹怎么办?爹当年是天庭的罪臣,二殿下,你说她是不是来抓爹回去的。”伯婴瞬间晃了神,扯着诡婧的袍袖问。
诡婧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