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完了,大家却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最后只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以不变应万变。
那种对蕾罗妮而言出现的十分突然的恐慌感又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悄然消失了。
蕾罗妮重新过上了十分规律的生活。
不过,那段时间的彷徨恐惧到底在她心里留下了印痕。如今的她对自己在乎的人越发的变得关心了,即便是他们没有时间过来看她,她也会主动去找他们瞧瞧看他们是否一切安好。
赖特牧师等人心中虽然还有些因她而起的忧虑之情,但是眼瞅着蕾罗妮重新变得活波精神起来,也就没有在扫兴的揪着蕾罗妮刨根问底了。
毕竟,只要知情者都清楚,这种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古怪感觉到底因何而来,蕾罗妮自己本人也不清楚。
再加上这段时间天上一直没下雨,田地里的麦苗干渴的厉害,村民们忙着从小莫顿河里挑水侍弄田地都没时间了,哪里还会像往常空闲时那样,只要一八卦就停不下来。
不仅如此,小莫顿河里的水如今也有了告急的苗头,大家心里都乌泱泱一片,就怕他们的村的‘母亲河’撑不住干涸,今年冬天挖得储水窖又坚持不到降雨的时候……只要想到他们有可能因为粮食减产或颗粒无收而饿死,他们就恐惧的不寒而栗。
有人更是在私下里说:“蕾罗妮小姐担忧的那什么很可怕的灾难也许突然爆发的时候真的有可能让我们丢掉小命,可那也只是也许啊,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发生!但要是田地不侍弄好,中途出了什么岔子,那就是实打实的要饿死啊!饿死可比莫名其妙的突然死可怕多了!”
村民们私下里的交谈很快就传入了蕾罗妮的耳朵。蕾罗妮刚开始听到的时候有些无语,不过后来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大家这样很不错,看得很开。确实,比起那些未知的危险,眼前迫在眉睫的的确应该更重视一些。
话又说回来,只要家里人在身边,即便是遭遇再可怕的危险又如何?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与其在这里神神叨叨的做个疯婆子把所有人都闹得和她一样神经兮兮,还不如像村民们一样,努力过好眼前的生活,再淡定的等待那所谓‘突然死’的到来。
如此一想通,蕾罗妮那还有些涟漪晃荡的心是彻底安宁了下来。
奥兰多对蕾罗妮的精神状况一直都十分关注,再确认了蕾罗妮是真的彻底好起来后,他心里那点愁绪顿时犹如冬雪初融一样,化了个一干二净。
这天下午,因为蕾罗妮不小心把杰弗里夫人布置的作业落在了家里,乔安和乔莉姐妹俩又有别的事情不在小莫顿村,奥兰多一时兴起,干脆亲自去取。
他回到牧师宅的时候发现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大家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避暑去了偌大的牧师宅安静的几乎可以说是针落可闻。
奥兰多很享受这样的静谧时光,因为童年的某些阴影,他并不喜欢太过热闹的场合,也讨厌各种掺杂了人类感情的复杂眼神。
在这样一幢难得安静的宅子里奥兰多放轻了脚步。
他没走多久,都还没上二楼,就听到一楼拐角处的一间小茶室里听到有人的说话声。
奥兰多一耳朵就听出了是赖特牧师和沃尔森先生。
他刚要过去敲门打招呼,就听到赖特牧师用充满惊讶地语气说:“噢,亲爱的沃尔森,你确定那不是你的错觉嘛?奥兰多喜欢我的乖蕾妮?怎么可能,他一直以来不都和杰拉家的那对兄弟一样,把蕾妮当亲妹妹看待吗?”
做梦都没想到会在门口听到这样一番话的奥兰多整个人都僵凝住了,原本已经抬起预备叩向门板的手指也定格在半空中——乍一看去,这个相貌堂堂的青年仿佛中了传说中坏女巫的石化咒语一样,变成了一座货真价实的石刻塑像。
“我尊敬的恩主大人,我做了您这么多年的副牧,我瞧人的眼光如何,在这小莫顿村还有谁比您更清楚呢?”沃尔森先生不温不火的声音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凉意,一点点浸透进奥兰多毫无防备的心肝里,奥兰多几乎以为他会惊怕恐惧的浑身都打个寒噤。
“正是因为了解你,我才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啊,”赖特牧师长吁短叹,“我们的布莱曼少爷怎么会喜欢蕾妮呢?她还那么小,就是个懵懂的小姑娘呀……”赖特牧师在沃尔森先生了然于胸的目光中喉结一滚,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亲爱的沃尔森,你已经确定了吗?”
“是的,我担心会自己会一不小心冤枉了布莱曼少爷,特特仔细观察了好几个月,我很肯定他对蕾妮小姐有着不同于兄妹之间的火热情感。”沃尔森先生郑重点头。
“他……他怎么能有这种不靠谱的妄想呢?他难道不知道蕾妮有多在乎他,绝不会乐意与他分开吗?”赖特牧师心烦气躁地只差没抓破头皮。
“先生,听您这语气,是不打算成全布莱曼少爷的一片真心了?”沃尔森先生问。
“成全?亲爱的沃尔森,你让我怎么成全?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啊!”赖特牧师近乎抓狂的声音如同这世间最锋利的刀刃一样,刀刀劈在奥兰多已经变得鲜血淋漓的心口处。
在听了那句“根本就配不上”后,他更是自嘲的勾了下嘴角,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小茶室门后,一点点的,倒退着往艳阳高照的牧师宅外面走去。
他不愿意让里面的人知道他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