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管一阵一阵地挥下来。
痛苦,难以忍受。
时小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打散架了,虚弱地倒在慕千初的背上,头发散开,一张脸煞白。
好痛。
好累。
“”
打到最后,时小念也不再叫了,因为叫不痛了,她望着前面,有个保镖浑身是血地倒在那里,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死了。
察觉她坚持不住,慕千初咬着牙道,“坚持住,小念。”
“”
时小念痛到说不出话来,她倒在慕千初的背上,听着他的声音传来,“花田,我们还没去老家的花田。坚持住”
“老家的花田,好美。”
时小念睁着眼,汗水迷过眼睛,模糊她的视线,她喃喃地重复着。
“我还没见过,呃陪我去看花田”慕千初说得吃力,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让他猛地转过身,抬起手臂一挥。
钢管没落在时小念的身上,重重地落在他的手臂。
那些雨点似的钢管砸击忽然停下。
时小念慢慢抬起脸,汗水模糊她的眼睛,她望见宫欧颀长的身体站在那里。
她望不见他的表情,不用想,一定又是高高在上的。
原来,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被打。
原来,他一直看着
“时小念,最后一次,如果你想活命,就爬到我面前来”宫欧的声音高傲阴沉,如掌握生死的判官。
时小念倒在慕千初的身上,吃力地仰着头,视线模糊地望着那张脸,沙哑艰难地开口,“所有人都、活。”
“不要妄想”宫欧冷声打破她的美好愿望。
慕千初已经改为仰躺在那里,胸膛上承受着时小念的重量,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已经不太均匀了。
他看着胸前的女人,虚弱地开口,“够了,小念,走”
她能活,总是活的好。
他争不过宫欧,斗不过宫欧。
“”
时小念想说什么,痛到说不出来,一双纤细的手动了动,像是要爬起来。
“”
慕千初见状,满是鲜血的唇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头往后仰去。
力气尽失。
再也仰不起头。
宫欧站在那里,看着时小念的动作,颀长的身体僵直,脸部轮廓绷紧,一双黑眸直直地望着她,呼吸瞬间摒住。
起来。
起来,或者给他一个示弱的眼神,他会立刻抱她离开。
时小念趴在慕千初的身上,满脸痛色,手指颤抖得厉害。
宫欧的呼吸一下子敛住,再也忍受不了,抬起腿就要朝她过去,就见时小念颤抖着摸向自己的手,摸向无名指。
“”
宫欧的身体再一次僵硬。
她不是要爬向他,她不是要一个人活命。
时小念咬紧牙关,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她一动全身就疼,她的动作缓慢地摘下戒指。
“时小念,你敢”
宫欧歇斯底里的吼声传来。
时小念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往下摘戒指,直到戒指全部脱离她的无名指,她用尽全力一丢。
戒指落在一滩血泊中,切割成心形的钻石被血液染红。
她吃力地抬起头,看不到宫欧的脸,只看到宫欧的胸膛,他太高了,她仰望不到。
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她仰望不到他。
偏偏他们之间全耗了那么多的时间,现在,一切都了结了。 、生
时小念从嘴里慢慢吐出两个字,“魔鬼。”
“”
宫欧站在那里,黑眸死死地瞪着那枚落在血泊之中的戒指。
那是他送她的戒指。
她摘下来了,不屑一顾。
她宁愿死都要和慕千初在一起,他为她做再多都及不上一个慕千初。
她只记得和慕千初的花田,却忘了,她还欠他一次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