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打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就落了下来。
季枝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慢慢握住还被他扣着的她的那只手:“放开。”
没什么情绪的两个字,平静到近乎麻木。
男人侧首,迎上她干净澄澈的眸子,视线在某一瞬间悄悄停顿了一下,唇瓣微动,像是要叫她的名字,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见她过来,季妖妖忽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扑在她怀里哭到哽咽:“我不、不要……呜呜……你、你给我把……把子川哥、哥哥……抢回、回来……呜呜……”
季枝枝没说话,视线茫然的越过马路看向对面的红绿灯。
季子川有句话说的很对。
她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该学着懂事了。
……
车子驶入别墅,远远的就看到二楼阳台上,一抹纤细俏丽的身影,沉默又安静。
三声很轻的敲门声响起,季枝枝按了按眉心,从休闲椅内起身,踉跄着去开门。
骨节分明的大手搭上她的额头,冰凉的温度,细心的将她额头的一缕碎发拢至耳后:“还没睡?”
“爸。”
她笑了下,上前一步抱紧了他的身子,空荡了一晚的心脏,好像终于找到了一点点可以依靠的力量:“爸……”
季生白抬手揉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开心?”
她闭着眼睛,艰涩吞咽了下,将喉中所有的委屈跟难过都咽下去,才微微点了点头:“嗯。”
妖妖回来后就大闹了一场,从楼下哭到楼上,把视野中能摔的东西全摔了,蜷缩在床上哭了两个小时才睡着的。
大概是真的成年了,以至于想要的宣泄方式都不一样了,她唯一想的,就是把自己灌醉。
……
入秋时节,夜晚的风已经有了丝丝冷意。
季生白晃着指尖的酒杯,明黄色的液体微微晃动,他扯扯唇角:“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
这才陡然反应过来,他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已经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了。
季枝枝笑了下:“小时候就偷偷尝过,被辣的够呛,还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现在想想,这世界上还有比酒更好的东西吗?”
醉了之后,浑身都轻飘飘的,仿佛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这个世界映入眼底,都无比的可爱。
“你该知道,酒喝多了同样会上瘾的吧?尤其还是女孩子,喝酒对皮肤不好。”
“……”
季枝枝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放心了爸,我又不喜欢玩叛逆,不会嗜酒如命的,就是……”
她说着说着,忽然就顿住了,再也没说下去。
就是,心里难受的时候,会喝一点。
季生白敛眉,悄无声息的将杯内的烈酒一饮而尽,嗓音被不知名的情绪渲染的有些沙哑:“听说,子川有女朋友了。”
季枝枝重新帮他,也顺便帮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应声:“嗯,之前来过咱们家,很漂亮。”
酒杯凑到唇边,又忽然顿住,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像是只是单纯的跟她闲话家常一般:“你对这件事情什么看法?”
季枝枝蹙眉啜了口酒,不答反问:“爸你觉得呢?”
季生白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他没说话,她也没什么情绪说话,于是就这么保持了安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将彻底空了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凉漠的眸子淡淡看向她:“枝枝,你还年轻,才只有18岁,将来会认识很多很多很优秀的男人,你的爱情,会在他们之中的某个人身上,生根发芽,而不是……”
而不是,在子川这里。
季枝枝笑了下,眼底像是掉进了无数细碎钻石的一汪澄澈湖泊,泛着亮晶晶的光泽:“是吧?我也这么觉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顿了顿,挑眉看着他:“就像爸你对妈一样!我也能找到一个像你一样专情又深情的好男人的,是不是?”
一句话,说到最后,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哽咽。
她不大清楚。
不清楚自己挑剔的性格是遗传的谁,从小到大,能让她想要交往来做朋友的人都不多。
想象不出来,这世界上会不会有一个男人喜欢她,又刚好让她喜欢到把自己的下半生托付出去的地步。
又或许,她就这么一辈子挑剔又孤独的活着,长大,变老,死去……
长臂横过桌子摩挲上她娇嫩明媚的小脸,男人眸色暗到几乎要沁出墨汁,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
少了一个叽叽喳喳‘子川哥哥’前,‘子川哥哥’后的叫着的季妖妖,餐桌上便显得有几分沉闷。
邓萌没怎么睡好,大概有点头疼,不停的揉着眉心:“她还在生气呢?昨晚那一通砸,差点把我小心脏都给吓出来了!人不大嘛,脾气倒是不小。”
季子川薄唇微抿,没说话,只是抬眸看了眼对面神色自若的切割着煎蛋培根的季枝枝。
她的手指是十分纤细漂亮,握着刀叉用餐的时候,几分优雅几分冷贵,专心致志的模样好像这餐桌上只有她一个人在用餐一样。
“枝枝。”他叫她。
“嗯?”
“昨晚的事情……抱歉,我不该那么对妖妖。”
“没事,她下手没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