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刚闹过睡下,这会儿去倒是正好,安姑娘随我来吧!”方怡郡主掌握好了自己的待客距离,对安玉善她释放出善意的同时也留有距离,不会让人觉得有意图和讨厌。
安玉善点点头,对于方怡郡主的好意她也表现出感激,同样也留有自己的疏远。
如果方怡郡主想要拉拢亲近她,那么太容易得到的人才,她一定不会珍惜。
到了长公主所在的大将军府后宅主院凤仪院,方怡郡主领着安玉善一直走到屋内,院中伺候的丫鬟、婆子还有嬷嬷见到她们全都规矩地行礼低头,看来方怡郡主真的很善于管理后宅。
走到只有一张软床的屋内,安玉善有些奇怪地环顾一下除了那张床就空荡荡的房间,真是比疯人院的病人房还要空寂。
“姐姐她一犯病很少有人能拉住,经常会磕到东西,撞到自己,所以大将军就让人把她房间里的家具摆件都搬到库房了。”方怡郡主适时解释道。
安玉善表示明白地点点头,然后跟着方怡郡主走到了软床边,抬头朝床上之人看去。
苍白瘦削满是磕痕的脸颊,凌乱的头发像无人打理的稻草一样纠结在一起,皮包骨的身躯即使隔着衣物也能令人察觉出来,松弛的眼皮沉重地盖着那双无法察觉的眼睛。
皱纹,苍老,病态,憔悴……就算来之前有心理准备,安玉善还是有些震惊,躺在这张床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大晋朝堂堂的长公主,可她现在就想一个被人抛弃在无人角落的可怜老妪。
“这是……长公主?”安玉善并不是不确定,她只是想借此机会看向方怡郡主。
眼前这两个女人都是这所府邸的女主人,可她们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种区别不仅仅是因为年龄、容貌、身体健康状况的差异,而是那种女人发自内心的力量,长公主就像没有灵魂随意被人摆弄的破布玩偶,而方怡郡主则在幸福生活的滋润里活得无所畏惧。
方怡郡主似是很感慨地点点头,动作轻柔地坐在床边,然后把长公主的手腕轻轻露出来,而枯瘦如树筋毫无血色的手在方怡郡主红润修长的芊芊玉手之中,显得那么毫无生气。
“安姑娘,请为姐姐诊脉吧!”
“好!”安玉善坐在了丫鬟从门外搬来的床边绣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