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碧瑶一番乔装打扮,乘坐的也是四面透风的蓝布马车出现在麻风村后山。
即便如此,一下车,却被眼前出现的人吓得险些瘫坐在地上。
钱碧瑶如何也没料到,在这里都能遇见郦长亭,当即转身就要逃走。
“大夫人,怎见了我就跑呢?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呀!”清冷傲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钱碧瑶只觉得如芒在背的刺痛感觉。
该死的郦长亭!她都打扮成这样了,就一双眼睛露出来,她也能认出自己来!这小贱人莫非真的成精成妖了不成吗?
钱碧瑶脚步停下,缓缓转身,看向长亭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嫌恶和仇恨。
长亭悠然一笑,淡淡道,“我说大夫人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呢?这大热天的,我穿得如此单薄都浑身冒汗,你倒好,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跟刚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怎么?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长亭站在那里,飒然挺拔。清幽风骨是郦家任何人都不具备的,是遗传了凌家老爷子和凌籽冉的高洁气质。即便钱碧瑶不想面对,却也不得不承认,郦长亭已然脱胎换骨,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郦长亭。
“郦长亭!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只是出来散散心罢了,谁知就走到这里来了!我愿意怎么个打扮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钱碧瑶咬牙切齿的喊着,既然被认出来了,索性将包裹全身的斗篷扯了下来,真是热死她了,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就热的差一点晕倒。
“哟,大夫人,我没说什么呢,你这么心虚做什么?不过,我可是奉了祖父的命令过来送郦梦珠最后一程,怎么说,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不是吗?可如果我回去之后告诉祖父,我在这里遇到了大夫人你,你还包裹的如此严实,生怕别人认出你来的话,你猜……祖父会相信你是过来散散心这种骗鬼的话吗?”
长亭此话一出,钱碧瑶不由上前几步,指着长亭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放肆!我好歹是你的母亲!是郦家明媒正娶回来的大夫人!你就如此态度对我说话?!你现在是不是连你父亲也不放在眼里了!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回去告诉你的父亲!!”钱碧瑶的杀手锏就是郦震西,因着当年凌籽冉的死,所有人都在讽刺和嫌恶郦震西,都认为是郦震西和钱碧瑶逼死了凌籽冉,所以这是郦震西一辈子的污点,而长亭,便是这污点永存的源头。
只要钱碧瑶抓住了这一点,就能永远打击到郦长亭。
长亭冷笑一声,旋即抬手,毫不客气的拍开钱碧瑶的手。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旋即,她不紧不慢的掏出丝帕来,一下又一下的仔细的擦着自己刚才碰过钱碧瑶手背的手指,擦拭的动作轻柔缓慢,又带着说不出的优雅傲然,那勾起的唇角,一抹弧度是恰到好处的冷冽讽刺。
“既然大夫人如此说,那就不要走了,咱们进而都留在这里,我这就安排管家回去找祖父和父亲过来,让他们来评评理吧。我是奉了祖父的命令过来送郦梦珠最后一程的,那么大夫人你呢?呵呵,总不会是父亲的意思吧?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你自作主张了?”
长亭不紧不慢的态度,深深刺激了钱碧瑶。她只觉得胸口那里又在隐隐作痛。
“郦长亭!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都说了我是出来散心的!”钱碧瑶激动喊着。
“嘁!你这话留着骗鬼,鬼都不信!!”话音落下,长亭将手中丝帕毫不客气的扔在钱碧瑶脸上。
“你……郦长亭!你敢朝我扔东西!!”钱碧瑶没料到长亭会有这么一手,被这一下给打懵了,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长亭摊开双手,冷冷笑道,“说我朝你扔东西!你有证据吗?还是说,大夫人今儿来这里是来的名正言顺的了?如果是的话,那咱们就真的等祖父和父亲过来,如何?”长亭这话里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说,本姑娘就是朝你扔东西了,怎么了吧!你能奈我何?
“你……郦长亭!贱人!你别太得意!”钱碧瑶气的浑身发抖。想她钱碧瑶风光的时候何曾将郦长亭放在眼里过,可是现在,她竟是被郦长亭明目张胆的骑在头上撒野!
“同样的话我加倍送给大夫人你!我真是佩服大夫人呢,儿子见不到,女儿又快死了,你怎么还有精力和心情在这里跟我斗嘴呢!啧啧,看来你也听说了,郦梦珠一直在喊着,如果你再不来看她的话,她就将那些坏事都给抖出来了!大夫人消息真是灵通呢!又是阳拂柳告诉你的?你们俩还真是一套绳上的蚂蚱呢!”
长亭笑着看向钱碧瑶,那笑容却是愈加嘲讽寒冽,看的钱碧瑶后背冷汗直冒。
“够了!郦长亭!你够了!别以为现在又姑奶奶和阳夕山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你……你等着!风水轮流转!!”钱碧瑶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郦长亭,更加没想到,郦宗南明知她和梦珠跟郦长亭不对付,还让郦长亭过来送梦珠最后一程,这摆明了是卖给郦长亭一个人情,让郦长亭看梦珠的笑话来的,让郦长亭报仇来的!
好一个薄凉歹毒的郦家家主郦宗南!果真是谁能给郦家带来好处,他就站在谁的一边!
“大夫人,你还真是老糊涂了呢!我这么年轻,可是你呢!人老珠黄了不说,生了儿子等于没生,女儿又没了,我就想问问你,你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再一次转到你这里有如何?你还有什么本钱在郦家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