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竹子。”景尘轻声地告诉她。
“竹子……”青璃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只觉得隐约好像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那里听说过。
景尘这一次没有再向她做详细的介绍,而是一直沉默着,在某一块特定的范围之内,来回地绕圈飞行。
偶尔,站在景尘肩头上的银色小鸟会名叫几声,像是指路一般,然后景尘就会调转一个方向,继续寻找。
青璃一开始非常纳闷,不知道师父究竟在干什么,渐渐地,她终于意识到,师父应该是在寻找某样东西。
“师父,你到底在找什么呀?告诉我,我跟你一起找呀。”青璃提议道。
“为师在寻找龙纹竹。”景尘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继续重复着先前的动作,一小块儿一小块儿地在竹林上空搜寻着。
青璃等了半天,都不见下文,只好又开口问道:“那……它有什么特征呢?师父,你不说得详细一点,我没法跟你一起辨认呀。”
她是真的想要帮忙,站在师父背后,干看着师父一个人忙活,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实在非常不好。
“啾啾!”
还不等景尘开口,站在他肩膀上那只银色小鸟倒是抢先叫唤了起来。
青璃听不懂它的语言,只是下意识地看了它一眼,却发现它也在看着自己,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似乎写满了蔑视。
她又被鄙视了。
“银枭!”景尘低低地呵斥了一声。
那小鸟有些悻悻地,又叫了两声,转过去不搭理青璃和景尘了。
“师父……”青璃小声地开口问道:“我、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呀?”
“没有。”景尘板着脸,神情有些不悦。
青璃吓得不敢再多问了,只好乖乖地闭上嘴巴,安安静静地看着师父和那只怪鸟一起寻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已经搜索了好大一片范围,却什么收获都没有。
青璃心里都赞了好多疑问,却因为多了个奇怪的小鸟在,不好随便发问,憋得好生郁闷。
真是的……那只破鸟儿,讨厌死了!
她趁着那只小鸟不注意,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哪成想,那只小鸟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立刻就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她半天。
到了最后,还“啾啾啾”地叫唤个不停。只可惜青璃不懂鸟语,完全不晓得它再说什么。
景尘忽然在这个时候叹了口气,沉声说道:“璃儿,你就别跟它置气了。”
青璃囧了一下,暗想,那只破鸟儿该不会是在向师傅告自己的状吧?
如此想着,她对那只银色小鸟的好感度更低了。
“啾啾啾啾!”那个小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狂叫个不停,声音尖锐而又凄厉,震得青璃耳膜生疼。她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会不会被这个破鸟儿给震聋了!
景尘的脸色变得愈发沉重起来,不停地举目四望,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紧张。
青璃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也被带动得紧张起来。
可是,如此警惕地戒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周遭什么动静都没有,静得不像话。
青璃忍不住开口问了:“师父,到底出什么事了呀?”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出了事情只能像个傻瓜一样没头没脑的感觉,青璃真是受够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这次的事情办完,一定要让师父好好地教自己一些真本事!她绝对无法容忍,自己一直拖师父的后退。
景尘冲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嘘,小点声,这周围有东西潜伏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的大地就忽然开始震颤,越来越距离,幅度越来越大。
青璃吓得脸都变色了,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景尘的衣服,哆哆嗦嗦地问道:“师、师父……那个东西要出来了吗?”
“嗯。”景尘点头,整个人都瞬间紧绷了起来。
青璃紧张得连呼吸都快要凝滞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心跳速度更是快得不像话。
那个银色的小鸟在这个时候又看了她一眼,可是她太紧张了,完全没有发现自然也就没有看到鸟儿眼中的嘲笑。
“银枭,你先带着璃儿飞远一点。”景尘沉声说道。
“啾啾!啾!”银枭不停地叫着,翅膀不断地拍打着,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抗议。
“听我的!”景尘的脸色更加凝重:“你年纪大了,万一打斗中受了什么伤,我可怎么向天帝交代?再说了,璃儿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你保护好她的安慰,就是保护了我。”
青璃呼吸一滞,眼眶中又热泪在翻涌。
她虽然听不懂银枭在说什么,可是景尘口中说出来的话,她却是再明白不过的。
他说她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
单凭这一句,她就此生无憾了!
“师父……”青璃小声地呢喃着,双臂环绕在景尘的腰上,再也舍不得放开,“我不走,你在哪里,璃儿就呆在哪里。璃儿要跟你一起,同生共死!”
青璃鼓足了勇气,说出了深埋在心中的,一直不敢说出来的话。
景尘的身体轻轻地颤了一下,开口说了几句什么,却被大地上发出的巨大轰鸣声给盖过去了,青璃连半个音节都没有听见。
好在,景尘和银枭之间的沟通,并不仅仅只是依靠听觉来完成的,因此,并未受到什么太大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