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爷整张脸都黑透了,紧了紧拳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请大哥说仔细一点。”
“事儿其实很简单,也就是七丫头吩咐环儿去收买了红豆看门,又让环儿去找了个小丫头把邬云云骗到了甄可占那房里,甄可占是事先七丫头吩咐其他下人搬到景封院去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说你们都清楚了吧?”温如海说着,一脸失望地看着甄氏道,“我说甄茹啊,你怎么就把七丫头管教成那样了?刚才在天喜阁那边,她不想出来认这个事儿,威逼着环儿出来认,环儿不肯,唰唰两个耳光就抽过去了,那动作利索极了,跟惯常动手似的,好赖她也是个闺秀啊,怎的变成那样了?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甄氏顿觉眼前一黑,身子忽地往旁边倒去!好在温庭悦和五娘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托住了,送到了旁边屏风的一张榻上靠着了。留在五娘照看甄氏后,温庭悦出了屏风,二话不说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庭悦?”温老爷问道。
“爹,濯冰闯了这样的祸,皆是我这做哥哥的没尽到本分,没看顾好她,我难辞其咎,至于娘,平日里总劳心府中大小事情,对濯冰难免疏于照顾,请爹别太责怪她了!爹如何罚濯冰都行,我愿与她一并承担,往后也会好好教导她,让她改掉恶习,重新做回您的好女儿!请爹再给濯冰一次机会!”温庭悦一脸正色道。
温老爷看了他两眼,抬手道:“你先起来吧!这事儿我已经有主张了。”
温庭悦缓缓起了身,问道:“爹打算怎么处置濯冰?”
“唉!”温老爷揉了揉眉心,摇头道,“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若再不管教,日后必成我温家笑柄。传我的话下去,罚濯冰在神楼里跪上十日,将《女诫》,《女论语》各自抄上二十遍,禁足三个月以观效尤,若不改,就别怪我不念父女亲情;环儿和红豆,各杖二十棍,打发给牙婆子听凭买卖,绯儿因为是不知情的,所以不加责罚,就这样吧!”
“哐当”一声,红豆当即晕死了过去,外面也随机传来了环儿的嚎哭声:“老爷,老爷饶命呀!夫人,夫人您要救奴婢呀!奴婢都是听从七小姐的!奴婢不敢不听从七小姐的呀!饶命呀,老爷!饶命呀!”
“还不拖走?”温庭悦走到门边朝外喝了一声。
“饶命啊!七小姐,救奴婢呀!七小姐!”环儿被拖走时还在高声呼救,直到离了老远也能听到她那凄惨的哭声。同在暖阁外的温濯冰此时吓得双腿发软,跪靠在墙壁上,眼泪噗噗地跟着往下掉,早没了往日那嚣张骄横的气焰了。
温庭悦用恨其不争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回到温老爷跟前问道:“濯冰就在外面,爹要不要叫她进来训一训?”
温老爷甚是不痛快地挥了挥手道:“让她滚回府里去,我暂时不想看见她。”
“是,那儿子就先把她和娘送回去了。”
“你娘稍等片刻,”温老爷继续说道,“濯冰的事情她不能说没有责任,平日里她的事儿是挺多的,但也不能因此而忽略了对濯冰的管教,既然她心力有所不足,那就暂时放一放府中之事,安心给我把濯冰管教好了再说。”
温庭悦脸色微微变了,问了一句:“那府中事情爹打算由谁来打理?”
“反正濯熙已经回来了,不能老闲在家里白吃干饭,就让她与瑛儿,思婵一道暂时打理着,有不明白的就去问你们二娘,就这样。都下去吧,大哥留下就行了。”温老爷心情极为不好地打发道。
温夫人嘴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扶着隐娘的手款款起了身,向温老爷说两句保重的话便先走了,其他人随后也退出了暖阁。待人尽了后,温老爷拍了一下膝盖,长叹息道:“真是丢死了人了啊,大哥!要不是你来说,我还真不相信濯冰会变成那样啊!”
温如海也道:“若非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你打死我,我也想不到啊!二弟啊,这丫头必须得教,不教不行了!丢脸不说,闯出大祸来,娘家人也跟着受牵连啊!”
温老爷不住摇头道:“真叫我失望啊!那甄茹究竟是怎么在管教濯冰的?竟给我养出了这么一个女儿来,唉,难道说我这些年真的给她太多事儿了,让她腾不出功夫来教导女儿?”
“二弟你也别多想了,眼下来管教还来得及,濯冰才十三岁,管得过来的,只是甄卜一那边,你看怎么去说?今儿这事儿濯冰是主谋,那甄可占也未见得有多清白。”
“哼!”温老爷不屑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还不清楚?仗着他爹在衙门里的势头作威作福惯了!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敢对我府里的人下手,真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但这事儿你也不好跟甄卜一闹开了,毕竟,衙门那边你还得有人照看着,既然这事儿你已经罚了濯冰,那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不跟他们计较,日后再做计算,你觉得呢?”
“大哥你说得很对,”温老爷点头道,“我暂时还不能跟甄卜一翻脸,这人阴得慌,谁也料不到他会在背后下什么绊子。”
“我看他甄卜一的好日子也不长了,”温如海冷冷说道,“如果朝廷真的派下了巡查,那他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了。这些年他在隆兴城里干的那些事儿足够他死十回了,若是被巡查查到,保准是要抄家斩头的。咱们今儿先忍下这口气,日后总有找他算的时候。”
“大哥,你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