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徵之看到方檀皱眉了,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道王爷要来,所以没有备上好茶,请王爷不要嫌弃。”
方檀不能直说宋府茶不好,只好用茶盖抹开茶沫,吹凉后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了下来道“没事的,本王知道泰山清廉,府上没有好茶也是理所当然的,本王不挑剔。”
“多谢王爷理解臣下”
方檀指了指大厅上那些她带来的礼品道“这是小婿带来的一些不值钱的礼品,请泰山一定要受下。”
宋徵之看到那些礼品外面精美的包装就知道里面的物品价值不菲,笑的合不拢嘴,嘴里还不停的客套道“王爷真是有心了。”
两人又同时陷入了沉默,方檀百无聊赖的在桌上敲着手指,过了一会宋徵之又开口问道“不知道王爷对此番朝堂上的变故怎么看。”
自从宋应遥嫁给方檀自后,宋徵之就自认为他应该站在方檀的那一派,所关注的就比过去的多了。却不知论朝堂上的纷争他想参与进去都还不够格。方檀听到他要和她议论朝堂的事不禁挑了挑眉尾,要不是皇帝突然给她赐婚,朝堂上的格局怎么会发生改变,要不是碰上他那么渺小的岳家,那些大臣怎么会纷纷倒下皇帝那边。所幸她没有什么争雄的心思,完全不在意那些改变,她只要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整个王府就好了。
她也不想与宋徵之谈论什么国家大事,便推脱道“今日是应遥回门的日子,何必要谈论那些烦心的事呢,泰山权且忘了那些吧。和本王谈谈应遥可好?”
宋徵之连连应好,不过他也不了解宋应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方檀想了解的宋徵之不知道,宋徵之想谈论的方檀又不想聊,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可聊,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本来新娘回门,是可以在娘家住上一段时间的,但是王爷也跟着来了,不可能让堂堂的王爷住在大臣的家里吧,所以宋应遥和方檀只在宋府里待到夜间就回王府了。
…夜来的那么急,来的那么快。一点也不给人犹豫的机会,一转眼日暮西沉。方檀现在只想怒指天空,质问它“为什么你又要黑了。几个时辰前不是刚黑过吗?”她都还没找到不睡觉的理由呢,它就要黑了…
方檀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绞尽脑汁的想晚上应付宋应遥的借口,一时间也没有头绪,抬起头来见宋应遥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正偷偷的向外张望。
此刻的宋应遥根本不知道方檀的纠结,她自七岁之后再也没有外出游玩过,整日无非就是在闺房里学习礼仪和女红,闲暇时便在庭院里种花植木或在书房里看书。嫁给方檀后几次出门都是来去匆匆,哪有机会去接触外面的世界。自是对外面的景象十分好奇,这次难得有闲心,故借着车窗想看看外面是怎么样。
外面夕阳已经完全的沉入山峰后面,一轮弯弯的月亮勾住夜幕,沉甸甸悬挂在半空中,四周繁星闪闪。华灯初上,夜市刚刚开始。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纷纷走上街道,成群结队的来来往往,不时的有人停留在小贩的摊前浏览商品。行人的欢声笑语混淆着小贩们卖力的叫喊声一阵阵的传进宋应遥的耳朵里。
宋应遥不知不觉间就看的入迷了,张望了片刻,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到王府里,不由的心生沮丧。放开拉着窗帘的手,坐正了,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你是想去外面逛逛吗?”方檀面无表情的发问道。
宋应遥抬起头来,抿着下唇摇摇头。对于王妃来说这是不符合规矩的。
方檀曲起手指,在车壁上敲了敲,外面的人听到了,立刻问道“王爷有什么事吗?”
“停车。”马车随即停了下来。
宋应遥不解的看着她。
“想去就去吧。有本王在。”方檀依旧以淡淡的口气说道。“没有人敢说你半句闲话。”是风是雨,本王替你挡着。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宋应遥的心里却如同沉下千斤巨石,以至于多年后的宋应遥回忆起今日的场景,心上都会暖暖的,不自觉的就会勾起嘴角。无法想象如果她嫁的不是这个人,她还会不会听到同样的话,经历同样的事情。
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两人潇洒的下了马车,让跟随她们的下人侍女都先回王府。独留两人站在街头,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两人默契的同时开口问道“去哪里?”
方檀“…”
宋应遥“…”
宋应遥不消说,大家闺秀从未在外面走动了。那方檀呢?其实方檀也不常外出过,每天都在王府皇宫间徘徊,来去不是坐轿子就是坐马车,就算遇到闲暇的休沐也是在王府书房里度过的…两个都不爱走动的人出来,于是就造成了这种尴尬的场面。
“那就随便走走吧。”最后还是方檀开口道。
“等等…我们好像没有带钱…还有我们穿着这么繁重的衣物能去哪?”两人为了回门都穿了非常正式的衣服,这样的衣服只能用在大事上,怎么能穿着到处闲逛,不说走在街上走几步就会汗流满面,还被人当成傻子。宋应遥说的着急连自称都忘了,将自己和方檀直接合并成我们,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方檀第一次看见宋应遥这么不淡定的样子和刚才在马车上冷静的人判若两人,不禁莞尔一笑,又马上的收笑容。
宋应遥怯怯的说“王爷,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去?去哪里?”方檀有心取笑她,佯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