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当年,山河社大堂中无一人能冷静视之。那是一场浩劫,专对他们山河社的浩劫!曾经,山河社风光不可一世,其教众多达三万人,资产百万贯。然而经历那场浩劫过后,剩下的还不足十分之一,至于钱,几乎都被收刮一空!最惨的莫过于百草阁,因为他们只是种药,制毒,而所在庄园士族皆知,他们出手,自然以雷霆之势,如此大的目标不打,功绩不捞,傻了吗?与百草阁一样研毒的五毒阁,因为在山中饲养毒物更好,故此几乎是毫无损伤,不过山河社遭此大劫后,五毒阁也不得不龟缩了,更养不起多少弟子,只能无奈驱散大部分,留下精锐待日后东山再起。别看如今山河社还在郢州,其实,他们自大劫之后都远离了府城县城,到那穷乡僻壤使计敛点财,收几个弟子,直到八年前才慢慢集中回来,设总舵,却也只能偷偷摸摸,积蓄实力,在这期间他们结识了还在做县令的寒门子弟俞孟晖,双方一拍即合后,他们花了大价钱贿赂黜陟使,一步步把俞孟晖送上了府令宝座,也才有了今日的局面。但是,如果衍教如太平道一样,用最简单直接的手段,他们同样会被打回原形!因为士族便是如此,特别是地方上,他们只在乎利益,不会管谁得势,那怕是造反,只要有利益他们便会帮你,但是如果察觉事情不妙,第一个出卖你的就是他们!吃过一次亏的山河社岂会不惧?而今,明明有这实力的衍教却为何弄出这等手段?假!太假!黜陟使要真是国师,他根本不用来,直接在太后面前吐吐口水,什么事都摆平了。的确,他们不会蠢到如当年那般招摇,可真要被士族联手针对,这后果也是很可怕的。现在朝廷大军主力在北方不假,但只是主力,以当地士族的尿性,只要朝廷派附近几个州府的兵马来打,不出一夜,山河社必被打回原形!这一躲,不知又是多少年?他们怕了,但也从中明白了,这突然看不清的郢州绝非是衍教出手啊!“到底是白莲教,还是五火堂?”李言霄怒道。“白莲教在郢州的势力太弱,不敢正面与我等较量,所以专在暗地里下手!”魏统猜测道。“不,如果是白莲教,王恭之不会同意。”陈彰摇头道。“可难道是五火堂他们就同意了?”李言霄皱眉道。“没错!”陈彰居然点头道:“别忘了,五火堂可不简单啊,他们是怎么来的,你们可有想过?如此多兵器铠甲,为何从沪州一路过来竟都不被查缴,为何我们安插在五火堂里的探子一直查不到他们堂主的消息?而每次行动,从不被官府发现,难道官府没有安插探子?即便没有,府卫军为何都是晚一步到?而且收兵更快,从未彻查到底。”“你这般一,老夫倒是觉得这五火堂真不简单了!”李言霄眉头深锁。“五火堂堂主的确神秘,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而且连寻常管事的都很少露面,唯一知道的是,金陵有一青楼东家与五火堂似乎有些关系,这还是因为五火堂的逍遥宫被查封后,我安插过去的两名探子被此人身边的一位管事接管了。”天鹰阁主郑诞起身道。“嗯?如此大事,郑阁主为何早不?”李言霄不满的看着郑诞道。郑诞摇头苦笑道:“因为我们查了此人后,发现可能不大,应该只是他的管事在为五火堂效力,因为,此人出生虽不好,乃前朝官妓司监后人,也算子承父业,代代开妓院,但,如今也算富得流油了,并且,我们查到的青楼东家姓龚名庆,字子祝,因其培养的妓子淫技高超,深得金陵桓王之子黄弘毅喜爱,故而两人关系莫逆,大有生死之交之感,你这样的人,要钱有钱,要地位,以他与王爷的关系,怕也不难吧,犯不着冒险做这杀头之事,故此我也懒得上报了。”“哦,的确如此。”李言霄也是出身贫寒才走上这条路的,对于那些有钱有势的,第一感觉就是只有疯了,才走上他们这条路呢。可是陈彰听完,先是眉头一皱后,突然脸色大变!“竟是如此!”陈彰一句惊言,吓得不少人都是不满的盯着他。“何事让陈阁主如此惊慌?”魏景兆皱眉道。“回社尊,正是因为这五火堂之主啊!”陈彰一叹,然后骇然的摇头晃脑道:“不可置信,实在是太不可置信了,难怪我们都被蒙在鼓里,这件事简直能令人惊掉下颚。”“到底何事?陈阁主倒是个明白啊!”魏统急道。“咳!事到如今,你们还看不明白吗?”陈彰一拍案几,起身便道:“我们一直认为,五火堂与我们山河社一样,因天灾人祸迫不得已聚众共存,实然,我们错了,他五火堂并非是泥腿子出生,乃权贵角力啊!而五火堂之主,很可是宁州桓王!”“啊!”魏统最先惊呼,不可置信道:“这是为何?”“因为殷家!”李言霄显然是明白了,一张老脸是惊怒异常。“对!”陈彰点头,扫视众人道:“皇太后逼儿子下台,图的是什么,在座的都清楚,她必是被殷家逼迫,否则一女子,怎敢逆这大不为啊,如今局势大家都看到了,恐怕这位皇太后不久便会让娘家的人全部掌重任,既而,某朝篡位!”“这名不正,言不顺,她敢吗?”魏统惊道。“统儿愚蠢,不知成王败寇之理吗!”魏景兆对儿子叹了口气,又道:“想那王莽,不同是汉室外戚,结果呢!让你好好读书,你都读哪去了?”“孩儿……”魏统一时间也是无语得很啊!“今世殷氏,如汉朝王氏,同样权倾朝野,兵权在握,凭什么这江山轮不到他们来坐?”魏景兆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