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州东平府,昔日繁华的大街已是万巷皆空,尘沙遍地。
昔日的东平府衙,如今也挂满了白莲旗号,幡招迎风。
白雪蛾低下头,在金陵习惯了灯红酒绿,紫醉金迷景象的她,不忍直视这凄凉的景象!
在几名白莲侍卫的恭敬拜礼下,白雪蛾走入府衙,无视堂中两旁把酒言欢的白莲教众,径直行到中央,双膝下跪叩首道:“雪蛾无能,江南大事败了!”
此言一出,堂内的吆喝声瞬间静止。
“无碍,起来吧。”说话的,是坐于正堂之下的白莲圣母何骞楚。
白雪蛾却不为所动,仍然匍匐道:“错在雪蛾,请圣母责罚!”
何骞楚语气一冷,含怒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雪蛾不敢!”
“那还不起来。”
白雪蛾挣扎一下,还是匍匐道:“国师董策已经平定江南,如今山河已亡,五火全灭,雪蛾料想,他下一步定是鲁州!”
“此事,百里使者早已经提醒我了,来人,赐座,圣女在旁稍做休息,待百里使者回来再议。”
“百里使者?”白雪蛾眉头大皱,不明白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位百里的使者。
直至深夜,白雪蛾才看到了新的使者百里霜!
不知为何,白雪蛾眼中的百里霜有一种让她很厌恶的感觉,那是掌握生杀,目空一切的清冷!
这种浑然天成的气质,白雪蛾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那就是董策!
“圣母唤我来,所为何事?”百里霜丝毫没有敬意的问道。
在白雪蛾眉头大皱时,何骞楚却是淡淡一笑,道:“这位是我叫圣女白雪蛾,你俩年纪相仿,又懂事聪慧之人,应该谈得来。”
“圣母是在那我取乐吗?”百里霜说罢,扫了一眼白雪蛾道:“如果不是她想对董策下手,衍教又岂会突然介入。”
“你什么意思?”白雪蛾冷冷的盯着百里霜。
百里霜虽不看白雪蛾一眼,但言语中却满是针锋相对的意味道:“衍教的出现,难道不是你逼的?”
“我……”白雪蛾想要解释,可细细一想,却骇然发现无从解释!
百里霜继续道:“我已经查过衍教所有消息,一切起因都可以说是你要对他下手,使他不得已动用了衍教力量,一次次的为求自保,最后也就到了这般田地,成为朝廷的鹰犬!”
白雪蛾愣住了,当初她被董策破坏的大计,便想除掉此人,可是几番尝试无果后,竟越挖越深,最后让她都险些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如此看来,的确事由她起啊!
何骞楚出面道:“算了,衍教出现也是早晚的事,与雪蛾关系并不大,如今还是商讨如何对付此人吧,百里使者对董策最为了解,不知……”
百里霜立即道:“圣母言过了,以前我也以为对他很了解了,但看他在江南布的局看来,此人当真是智谋无双,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观之种种,瞧出此人善于平和解决事端,即便出手,也是尽量把事情做的最小,不劳民伤财,不滥杀,另利益诱之,攻心为上,此控心之术,当世无人出左右!”
“如此扬他人威风……”白雪蛾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何骞楚冷眼一扫,下意识给止住了。
“百里使者请继续。”
百里霜点头继续道:“他能成功,便是在此,太后想什么他给什么,郢州士族与我山河社怕什么,他来什么,至于杭州,应该要归纳于江南越、桓二王的争斗,而他能胜,是因为越王身体抱恙,已危在旦夕,那些士族荣华在手,又有他衍教为其赚钱,自然心安理得的投诚,故此,我认为,我们不应该防范他,而是要学,用他那一套蛊惑百姓,为士族谋利,借士族之权扩大势力,待兵强马壮之日,方有崛起之本!”
“笑话,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如今恐怕就身在鲁州了!”白雪蛾冷哼道。
何骞楚这次是赞同了白雪蛾的话,对百里霜道:“虽然我们已经拿下齐、鲁两州,眼下徐州也快是囊中之物,但当地一些世家万万动不得,否则他们一死,外面的世家必有所顾,我们将寸步难行。”
如今,战争拼的可不是兵力,而是谁的支持者多,每个地方的世家大族所掌握的兵力、粮草、钱财都是很多的,若是没有他们的支持,反而与他们为敌,结果可想而知。
也只有天下真正大乱,民间处处造反,把这些士族大户都给抢光,杀光后,他们才能用强硬的手段,或者阴谋,去吞并一个个造反势力。
可如今还不到这一刻,他们还不敢对士族下手!
而董策,此人最擅长的就是诱惑士族,一旦让他潜入进来,搅风搅雨,白莲教必将走向山河社与五火堂的结局。
“他如果来了,那是正中下怀!”百里霜说完,何骞楚忙疑惑道:“何解?”
“我已派人潜入大彭府,监视陈家的一举一动。”
何骞楚闻言一愣,看了一眼白雪蛾,却见白雪蛾更是疑惑,她却反而想到什么,对白雪蛾道:“金陵以前有个总捕,姓方吧!”
白雪蛾不知圣母为何问及此事,下意识点头道:“嗯,方牧。”
“难怪!呼,若非百里使者先一步洞察,恐怕等祸到临头都不自知啊!”
白雪蛾疑惑的向何骞楚问道:“这与方牧有何关系?”
“你啊,一直在金陵却忽略了如此大事!”何骞楚摇头一叹,有些失望的解释道:“陈家与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