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流云苑内开满紫薇的园子内。太子神色复杂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凤夙:“为何?”
五弟向来性子温良洒脱,原本父皇已经饶过他了,没想到连带着德妃都落得个这样凄惨的下场。太子的眼前不知不觉就浮现幼年时德妃温婉的笑容,到德妃后来尖酸刻薄的面容。他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德妃一向对他这个太子都是颇为照顾的。或许是因为他是二弟在这世间留下的唯一的朋友。
“太子殿下这是在可怜五皇子,还是在质问夙夙?”凤夙手掌抚过一旁月季花的枝叶,伸手掐下一朵,凑在自己鼻尖轻嗅,眉头轻挑,目光赤落落地望着墨祁渊。
墨祁渊在她近乎嘲讽的目光中呆住了,不知为何,到口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他英挺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殷红柔软的唇瓣紧紧抿着,修长如玉的手指拢在袖中。他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凤夙身上穿着莹白玉褙子,里边配着香色纺纱抹胸,外边罩着一件大红色鹅绒小香肩,上边镶着银色流苏坠子,一抬首,露出雪白奸细的脖颈。
墨祁渊浑身一震,连忙垂下眼睛。良久,他突然轻叹一声:“夙夙,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又何必生气?”
“生气?”凤夙挑眉,“我为何要生气?难道是为太子殿下的仁慈生气吗?太子殿下,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成了同盟,最起码,是有共同的目标和信念的。原来是夙夙想错了,太子殿下既然无心皇位,何不早说?”
青儿低眉顺眼地站在凤夙身后,看她这样毫不留情地斥责太子,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这位太子殿下,每次来不是同情别人,就是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暗自伤神,难怪秀要生气了。只是太子殿下刚才眼中的光芒实在是太过温柔,似乎是对**的无奈低喃一样。青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止住要接着想下去的势头。
墨祁渊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这样大,一时失语。片刻后,墨祁渊方才缓缓吐出一口来,脸上露出受教了的表情来:“我明白了。日后,还请凤秀多多担待。”
凤夙脸上的冷色立刻降了下来,浮现出温柔的笑意来:“太子明白就好。”
德妃的尸首虽然与那些宫女嬷嬷的尸首混在一起,但在仵作的多番确认下,还是认出了哪一具才是德妃的尸首。皇帝悲痛之下,怜惜那八个宫女同那老嬷嬷的忠心,特意一起做了红漆木的棺材随着德妃一起下葬。
紧接着三皇子在狱中滥用私刑打死五皇子的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一众老臣一致要求严惩三皇子,于是几天前还是众人同情的对象,刚刚回到皇城的三皇子很是悲催地又再次回了北疆。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三皇子是坐着轮椅走的。
庭院外的杖责将三皇子的腿差点打断了去,接下来又被罚跪在德妃灵前忏悔。墨祁霖那双腿,算是彻底废了。连带着还有为三皇子求情的七皇子也被皇帝狠狠责骂了一通。
这件事儿直到三皇子离开皇城一个月方才逐渐平息起来。而就在百姓以为一切都平稳了下来后,安阳王突然上书请求撤回他同合宁公主的婚约。原因是合宁公主嫖娼。
接二连三的事情唬地百姓一愣一愣的,随后北齐大都迅速掀起一股不同与往的**风情。传闻荷月楼的姑娘们私下都是悄悄聚在一起互相慰藉,讨论房第之术。更有甚者,哪家年岁已大却尚未出嫁的千金秀也被好事多嘴的长舌妇们谈论进来,说是喜欢女子,这才不愿出嫁。两次遭人退婚的凤夙更熟首当其冲。
红袖听到流言时,忍不住笑了出声,随后望向凤夙道:“秀,这些个丫鬟婆子的想象力也实在太丰富了些。只是那合宁公主真的喜欢女子吗?”
凤夙理了理搭在身上的狐裘鹅绒小披肩,捻了块杏仁糕放在嘴里,笑了笑:“这合宁公主就是再**,也不至于糊涂到在这个紧要关头去逛**。何况,合宁公主可没有那等特殊的癖好。”
想起前几日连宫锦说的那句话,凤夙唇角忍不住轻轻勾起。这个连宫锦,这样缺德的事情也做的出。只怕合宁公主醒来发现自己正压在某个**花魁的身上,定然会万分惊恐。那场面,一定十分有趣,可惜了她竟然没有看到。
凤夙啧啧叹了两声,就见眼前突然多出了个人影。凤夙伸手将面前放着的桃子推到那男子面前:“王爷尝尝看,这果子现在可是个媳东西。”
连宫锦垂眸望了一眼,盈花小玉摇的琉璃彩碟里盛着六个色泽光亮的鲜桃儿。连宫锦伸手弹了下衣角,红锦立刻拿了厚厚的刺绣毯子放在他身后的刷漆石凳子上。连宫锦径直坐下,伸手拿过桃子咬了一口。连宫锦的手指修
修长如玉,指甲圆润光洁,骨节分明,其上带着的鎏金紫钻甲套闪闪发光。
“听闻王爷向皇帝上了奏折要求解除同合宁公主的合约,不知皇上如何答复?”凤夙头上的步摇震了三震,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
连宫锦刚预备开口,就听见长廊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三秀,不好了,不好了,五秀死了。”
丫鬟尖利的喊声一瞬间划破长廊,在众人心里投下重重的石块。凤夙豁然站了起来,猛然扭头望了一眼连宫锦,瞳孔微缩:“王爷恕罪,夙夙不便多陪。”
说罢,凤夙立刻领着青儿一路往东边的檀香阁走了过去。自打凤清溪疯了之后,就被凤钦南关在了此地。凤夙到达现场时,凤清溪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