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夙出了地牢,永安公主正在上边等她,见她上来,立刻道:“如何了?”
“公主放心便是。娉婷郡主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凤夙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将双手放在一旁的清水里洗了下,道。
周容止在一旁瞧着,面上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来。不论凤夙有何企图,总归是救了他的性命的。何况他本就时日无多,如今能获得这样的安稳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二人又寒暄了会子,瞧着天色黑了下来,凤夙匆忙辞别了永安公主,上了马车往凤府去了。
暗处的人方才站出来,望着凤夙离开的方向勾了勾唇角。随后快步离开。
回到凤府时,已经完全是黑夜了。凤夙刚刚坐下喝了口茶,六姨娘就匆忙赶了过来。她急得连鞋子都跑掉了,脚上沾满了泥巴,看起来很是狼狈。凤夙眯着眼瞧她,忙让画眉前去扶起她,青儿立刻端了杯热茶上去,六姨娘喝了口茶,这才缓过气来。她张嘴就道:“三秀,求您救救奴婢的孩子。”
“六姨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凤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何月嫣并不是蠢人,她早早就告诫过她,若是不想自个儿的孩子被白氏抱走,就要早做打算。偏偏她现在还跑到自个儿的院子里来求情,真是个蠢笨的。
六姨娘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竟然这样冷淡。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往二夫人那儿跑的勤快了些,六姨娘心头登时“咯噔”一声,连忙跪在地上,“砰砰”磕了两个响头:“三秀,都是奴婢一时糊了心,竟然相信二夫人说的话,只是奴婢意味二夫人是真心想要同您和好。奴婢瞧着您前些日子对二夫人也是恭恭敬敬的。奴婢以为……奴婢以为……”六姨娘咬了下唇,绝美的面容上登时出现娇柔欲泣的样子来,“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听信二夫人的胡言,还请三秀一定要帮帮奴婢,奴婢求您了。”
青儿听她这样说,已经是目瞪口呆了:“六姨娘,您……这……”她原以为六姨娘是秀的盟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投靠到二夫人那边去了吗?
“六姨娘,您的心既然大了,夙夙这儿可留不住您这尊大佛。”凤夙手里的茶盖一下子磕到茶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震得六姨娘心头一颤。凤夙将茶碗放到一旁,拿过帕子擦嘴,见六姨娘仍然跪在地上,才站起身来托起六姨娘,“六姨娘若是有心,不如去求求父亲,说不得凭着父亲对你的喜欢,说不定可以说服父亲去母亲那儿说说,将六弟抱回自己身边养着。”
“可是……”六姨娘立刻急了,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来。若是这个法子管用,她早已经用了。老爷向来疼她,然而她方才前去找老爷时,老爷却说她不懂事,将她斥责回来。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求到三秀身上。
她原本就是三秀带进来的用以对付二夫人的人,只是自打她生了孩子后,就愈发觉得不如意起来。恰逢二夫人派了人来对她示好。她一时间受到蛊惑就将什么都说了。二夫人答应了替她将她以往的那些事情清理干净,这样她也不用再受制于人。只是瞧着三秀这个样子,似乎是什么都知道了。
何月嫣原本也是大家闺秀的女子,后来为了个书生进了那等肮脏之地。若不是凤钦南敲遇见将她赎出来,她这辈子说不得都要沦落风尘了。因而自打她进府来,她就费劲了心思讨好凤钦南,讨他的欢心。然而若是凤钦南发现她以往那些事就完了,若是她失去了凤钦南的**爱,光是想到这一点,何月嫣就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六姨娘,你可想清楚了。庶子交给嫡母抚养是理所应当的。六姨娘本该心存感激,如今六姨娘却跑到我这儿来闹腾,若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撺掇地六姨娘不知礼数。”凤夙的口气带了三分冷淡,手掌重重地拍到桌面上,“青儿,送客。”
六姨娘豁然站了起来:“三秀,奴婢错了,还请你救救奴婢的孩子。是二夫人,是二夫人让奴婢来的。”她张口就道,语速极快,眼睛睁地大大的。
屋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凤夙站在那儿。手里握着帕子,斜睨着她,目光冷冷地:“哦?六姨娘这是什么话?到叫我听不明白了。”
六姨娘额上的汗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地上:“三秀,是二夫人派奴婢过来,二夫人说三秀心善一定会帮着奴婢。若是三秀当真给奴婢出了计策,就让奴婢将计就计。若不然,定然饶不了奴婢的孩子。”
凤夙脸上这才挂了笑意,上前将她托起来:“那,六姨娘又为何改了主意?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吗?”
何月嫣
立刻红了脸,手指捏在一起,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凤夙:“三秀,若不是三秀照顾,奴婢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何况二夫人为人心胸狭隘,反倒不如三秀,若是奴婢帮着二夫人对付了三秀,日后若是出了事,反倒没了依靠。何况,三秀才是奴婢的恩人,奴婢方才是一时迷了心,才会听了二夫人的蛊惑,来三秀这里做戏。”
六姨娘本就生得娇媚可人,这会儿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面上透着情真意切的神情。凤夙瞧着她,目光闪烁不断,仿佛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过了好一会子,凤夙方才叹了口气:“六姨娘是明白人。六弟虽然是庶出,可总归是父亲的血脉,是夙夙的弟弟。六姨娘您是长辈,还是快些起来,这样,夙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