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浥轻尘眼中一跳:“圆寂了1
慕容浅点点头,转眸望着搁置在梳妆镜旁的琉璃灯盏,感慨道:“文益禅师这一生,终究是功德圆满了。 ..”
浥轻尘看着慕容浅面上的黯然,幽幽舒了一口气,声音缥缈若梦,仿若自言自语:“阿浅啊,你又少一位良师益友了1话一出口,又自觉失言,垂下头去,目光又落在了空空如也的皓腕上,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缕怅然。
慕容浅似乎并未注意到浥轻尘眸中异样,只顾寻了话题,调转开精力:“哦,对了,我准备在宫中设立画院,吸引各方的有识之士。”
“画院?”浥轻尘心中一动,念及往事,唇边又不免虚浮上几分笑意,“是了,一笔一墨皆是学问,能做出妙笔丹青的,自当是天资过人1
慕容浅赞许的点点头:“嗯,你能想到这一层,看来,也并非天资愚钝啊!”
浥轻尘略微偏首,睨视着慕容浅:“慕容大公子,不知你的画院取何等雅名啊?”
“雅名?”慕容浅凝思片刻,突然,望着浥轻尘道,“不如……就叫观尘画院?”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观尘?”
慕容浅眸中蓄着一丝邪魅,伸出手轻点一下浥轻尘面上的锁魂痣:“观凡尘,观轻尘1
浥轻尘面上不由得一红,白了慕容浅一眼:“堂堂南唐一国之主,偏偏这般不正经!画院可是你招贤纳士的地方,怎可取这等名字?”
“哦?”慕容浅剑眉一挑,“那……依你之见,当取什么名字为好?”
浥轻尘凝神半响,眸中秋水一转:“不如……叫澄心堂1
“澄、心、堂?”慕容浅在嘴里砸味着这个名字,琢磨出几分意思。
“嗯!澄心堂!”浥轻尘瞧住慕容浅,一字一句道,“只招,心思澄明的君子1
慕容浅曲着手指,在浥轻尘鼻头上轻轻一刮,却是笑而不语,并未作出任何答复。
虽是无言,浥轻尘却是了然,这画院,便是定下来了。
澄心堂很快便建起来了,等到落成时,已是一月之后。
澄心堂浮在一片荷塘之上,远远望去,像是一叶扁舟。画院周遭垂着纱幔,风吹着白纱拂动,似片片莲花的开落,连带着整个堂室也萦上了缕缕清香,的确是极风雅的所在。
李仲宣的满月酒,就择在此处,若是群臣能在这香远益清的曼妙中,茗着酒酿,谈论着诗词,也不失为人间一大畅事!
可眼下南唐处境维艰,百官再行此风雅之事,未免就大为不妥了!不过,又有多少人思量到这一层呢?
浥轻尘在瑶光殿中闷了一个月,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透透风了。可她仍旧耐下性子,对着铜镜,一寸一寸,审视着自己的仪容。此次满月宴,不仅是李仲宣初次露面,细论起来,也算是她首次以国后的身份会见群臣,若是装点不当,折损的可就是皇家威仪,当真是大意不得!
宫娥庆奴瞅了一眼天边日光,在旁小心提点一句:“娘娘,时辰快到了!”
“庆奴,这样行吗?”
“娘娘,庆奴年纪虽幼,可是已在宫中待了这些年,算起来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装扮是定不会出错的!”
浥轻尘将桃花面往镜子前凑了凑,抚着高髻左瞧右看,似乎对这位所谓的宫里老人的手艺不大满意,终觉这端庄的式样,多了几分古板,少了几分韵味。浥轻尘不觉轻轻摇了摇头,乌丝上垂下的流苏亦随之轻轻地晃动,在耳畔,厮磨出碎碎的声响,浥轻尘剪水瞳中突然一亮,想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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