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人群涌动,也有人开始向派出所大门抛石头杂物,里面的几名工作人员显得很无奈,镇政府的大门也是被踢得咚咚响。

镇书记办公室,一个女人来回度步,她的秋裙摆动,如一片在风中快要离开树枝的落叶。指着坐在沙发上的一名穿警服的微胖男人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快把这群猪喽给我弄走!”那个男人低头闷抽着烟,像是在思考。突然一声暴喝。“你听见没有?”

男人身子一惊,如掉入寒冰的抖了一下,抬起眼来,“姐!我.!”

“你什么你!赶快!”

“也不知道什么人在弄手脚,老百姓情绪大啊!所有的声音,都指向东密!”这个说话的男人,正是镇党委书记,刘浪花的大舅子,刘东洋。

刘浪花说:“东密东密!除了东密还是东密!”很显然,她愤怒中带有些无奈。“这帮土包子!老娘我是他们的父母官,不维护我,反倒听信小人谗言,真该死!”

说着,她把桌上的茶杯顿了一下,想了想,问道:“县委办的人走了没有?”

这时,一直站在刘东洋身后的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开了口,“还没走,住在翁密宾馆!”

“那帮记者呢?”

“好像也住在哪里!”

“好像好像,你就不能说一句肯定的话吗?你是镇长,一镇之长,平时在我的耳边是叽叽喳喳,这样行,那样也行,关键时刻,哎!”她咽下了后半句。“猪都比你强!”

刘浪花发疯般的扯了一下窗帘,从窗口望下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颤动。怒吼声连天,这一回,她体会到了天怒人怨的感觉。

她沉默了,痴望着窗外,害怕了。

对手的强硬,智慧,真不可以忽视。

柯春显得无奈,站在她的身后,从她的肩头望去,只见夜灯苍白的亮着,人群来回走动,两道剑眉紧扭,如果仅从面上的表情来看,他显得沉重,很痛心,很愤怒,像是要把制造这一围攻事件背后的那个人撕碎的一般。

刘浪花感觉身后有人,回眸过来,懒懒的,用一种无奈相求的口吻说:“看见了没!到底该怎么办?”

柯春看了她一眼,此刻,眼前的这个女人,如一只困惑中的母兽,她的表情里,既有小鸟依人,也有迷途羊羔的感觉,“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说着,他摸出电话,拨了号码。

电话那边不知道怎么说,见柯春说:“石镇长,你现在那里?”

“在县里,你听说了?那你怎么看?”

柯春听了一阵,说:“她在的,现在就在我的身边,你是无法想象,这帮土包子,把整个镇政府大院都给围了!”

又听了一阵,挂了电话,柯春表情凝重的对刘浪花说:“他人在县里!”

刘浪花盯着柯春,问道:“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柯春说:“他只是说,要防止冲突,流血事件的发生,明天就赶回来!”

刘东洋听到这里,猛的站起来,狠狠的道:“这孙子,关键时刻就是见不着人影!”刘浪花像是有些领悟,挥了挥手,道:“别乱,让我仔细想想!”

刘东洋和柯春都看着她放下窗帘,面色有些惨白。二人的目光随着她的步子移动,转了两圈。最后,她转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站着说:“我觉得这件事的背后,肯定与他有关,那姓齐的没有这个脑子!”

柯春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说这件事是他策划的?”

“有这种可能!”停了一下,对刘东洋说。“你再打一下齐凤鸣的电话,看能不能打通!”

刘东洋说,“我都打了几十遍了,关机的!”

“再打!”

刘东洋显得有些无奈,又拨了齐凤鸣的电话,很意外,这一次竟然通了。刘东洋把电话的免提打开,三个人凑在一起,电话那头懒懒的传来声音:“喂!”

刘浪花示意刘东洋说话。

刘东洋说:“齐镇长吗?我是刘东洋!你在哪里!”

齐凤鸣在电话里说:“我在西密家里,刘所长,有事吗?”

三个人对望了一眼,刘浪花用手指了指自己,刘东洋明白,对着电话说:“刘书记找你!你等一下!”说着,把电话递给刘浪花,刘浪花关了免提,把电话帖在耳边,看了两人一眼,开了办公桌旁边的一扇门,走了进去。柯春与刘东洋要跟进去,被刘浪花挡住了,随即关了门,两人只听见刘浪花的一句话,“齐镇长吗?我是刘浪花!”门关了,这句话一同两人被关在了门外,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柯春呆望着那扇关了的门,咬了咬牙。刘东洋已经回到了沙发上,端起茶壶,倒了茶水,对他说:“柯镇长!来!喝茶!”

他走过去的时候,感觉腿有点飘。他一直在想,刘浪花在里面,又会作出一个什么样的交易。

写到这里,再介绍一下翁密的情况。

翁密被翁密河分为两半,一半在东边,一半在西边。当地老百姓把东边的叫东密,那里盛产原煤。这一次的事件,就是东密的老百姓,说刘浪花地下面的煤矿,震裂了自己家的房子,要赔。以前闹过几次,刘浪花也组织过老百姓谈话开会,说既然是这样,赔那一定是要赔的,就是看怎么个赔法,她让镇政府工作人员,协同包村干部,还有村长,挨家挨户的丈量房子,地基,也协调好了赔损价。因为资金问题,这件事搁了下来,老百姓也没有闹,毕竟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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