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面时就困了,可是这会儿,躺在床上的喻色却精神了。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室外若有若无的光线透过窗纱隐隐的筛落在床上,喻色背对着季唯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读书时与同桌间的三八线,谁要是敢越雷池一步,后果自己去想。
可现在,他们之间的这条线谁也没有对谁有过威胁,就是自自然然的躺下,然后又是自自然然就有了的,没有刻意去划分,却随随便便的就有了。
喻色睡不着,单手支着头躺在枕头上,一双眼睛迷朦的看着窗纱那处,一眼眼,象是什么都看到了,又象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季唯衍应该是睡了吧,他均匀的呼吸就在她的身后,两个人离得是这样的近,却又仿佛离得是那样的远。
直觉告诉喻色,季唯衍身上似乎是有哪里不对。
可,到底哪里不对,她又分析不出来也想不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般,静静的,两个人都是安静的一动不动。
忽而,就在喻色胡思乱想之间,身体突的被人轻轻一环,转而她就靠在了男人厚实的怀抱里,他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搂着她,仿佛她下一秒钟就会消失一样。
喻色闭了闭眼,心里已经认定季唯衍身上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是他不说,她追问也没用,而她不是神仙,她真的猜不出来。
“色,过几天等你能够出去了,我们就去旅游,好吗?”大抵也是知道她没有睡了,所以,他低低的问了过来。
“好。”不管他有多冷,可她都知道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反正,相信他就要接受他的一切。
只不过,心底里会有委屈罢了。
可是再委屈,也比失去他要好得多。
那时他没回来之前的五年,她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你想去哪玩?”
喻色随意的想了想,这个季节到处都是天寒地冻的,算来算去还是她从前所生活的那个纬度不会冷,也很舒服,“不如,我随你去新加坡吧。”他说过他要去那里的。
“行,这两天我就让许山去办,不过,要到飞机起飞之前两个小时才买机票。”
她明白,那时因为要防着简非凡。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嫁了人还要来与他一起,可,其实她才是那个最最可悲的人,明明都有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却不得已的嫁给了简非凡,说到底,是阴差阳错让她连累了简非凡和季唯衍两个男人。
“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他轻声问。
喻色闭了闭眼,其实与他一起她是真的很幸福了,只除了要为他洗手做羹汤,其它的事从不必她操心,就连叫宅急送也都是他来拟单,“没了。”她只要与他一起,便满足了,其它的东西都是身外之外,有或者没有,于她都是一样的。
“那就定在下周一,怎么样?”
“行。”那天正好是她小产十五天半个月的日子,时间过得真快,她已经失去他们的孩子这么几天了,她真想问他什么时候再给她一个孩子呢?
可是这样的静夜,目光所及的朦朦胧胧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唯美。
似乎再问出那个问题就煞了所有的风景似的。
她生了简非凡的三个孩子,可她更想生一个属于他的。
就这样痴痴的想着她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泪水悄然的就滴落了下来,沿着眼角滚落在脸颊上,湿透了她的心,很伤很伤。
她该怪谁呢?
怪龙骁?
似乎也只有怪龙骁的份儿了。
“阿染,我不喜欢龙骁。”黑暗中,她鼻音浓浓的小声嘟囔着。
“嗯,我也是。”他们的孩子没了,他的心也是伤感的也是遗憾的。
“以后,离喻家的人远着点。”喻色想起那晚在觅罗餐厅,那么多的人盯上了她,甚至还有人再说她是与喻渊庭在约会,可是喻渊庭呢,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和反驳,其实只要他说出与她的关系,一切便豁然开朗,可是喻渊庭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给过他机会的,可是那人不珍惜,那便也不必再给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反正,那人也没说与她是什么关系,那就当作没有任何关系好了,这世上,多她一个人不多,少她一个人也不少,他在没有她的二十几年也生活的好好的,她的出现,不过是一个拖累而已,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的拖累。
“好。”
什么,他就应什么。
喻色也不记得自己那晚都说了什么,反正就是一直一直的小小声的说着,而男人则是时不时的应她一声,那晚,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是醒来,已是隔天上午九点多钟了,身侧的床上男人已经起了。
喻色激棂爬了起来,光着脚丫就跳下了床,也许是季唯衍五年的失踪给她留下了不安全感,所以,睁开眼睛一不见了他,她就慌了。
可是开放式的小公寓里什么都是一目了然,就连淋浴室都是那种惹隐惹现身形的毛玻璃装潢,不过是三秒钟,喻色便确定了季唯衍并不在小公寓内。
与他一起在这里住了这么几天了,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分开,而且还是他一个人的突然离开,那种感觉喻色根本无法形容,她只知道,她慌极了。
她找过了,没有字条什么的,这就是他的不对了,离开至少也要与她讲一声,或者见她睡了就给她留个字条让她醒来安心,怎么可以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