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脑子里出了乱,就是气。这个酒楼在当初承载着她很多希望和幻想,可一次又一次的出事,不是被人泼血,就是井里出现人头,如今就算歇业,也要遭受大火摧毁……
远处浓浓的黑烟,像毒气一样侵蚀着她心窝,饶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再强大,也经不住这样的打击。一处不动产而已,得罪谁了?
周晓也没闲着,赶紧对外面的侍卫吩咐道,“快回府通知将军大人,就说独味酒楼着火了,夫人正赶过去,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回府。”
她知道不管出何事,一定要把消息送回去,将军他得到消息,会有主张的,绝对不会不管。
如过路人所传,真是独味酒楼着火了。罗淮秀赶到的时候,附近全是人,全都挤在一处看热闹,他们还是下了马车挤进人群的。可火势大,连大门都烧着了,那火光、那浓烟、那些霹雳巴拉的声响,别说进去救火了,就连他们站得极远都能感觉到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
两层的楼阁,虽主体由石头筑砌,可其余的几乎都是木材而造,外墙还好,里面的桌椅、楼阁……全都是易着火的东西。不用进去看,罗淮秀都能想象那是如何一番惨样。
她双手捧着脸,狠狠的吸着气,尽量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之中开始冲出火光,看得围观的人都不禁高呼大叫。面对此情此景,罗淮秀心如刀绞,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什么叫‘水火无情’。这年代,别说有消防车和消防设备了,就是吃水还要挖井才行。这么一种落后的条件下,想要灭火,根本不可能。
“夫人,你别难过了。”一旁搀扶着她的周晓担心她,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如此安慰她。
罗淮秀双手在脸上搓了又搓,然后对她道,“不知道有没有人报官?你去看看衙门的人何时来。”
这么大的火,总要处理的,酒楼已经被彻底毁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被伤及到。报官是首要的,要是波及到别人的性命和财产,她这个老板娘推脱不了责任。
周晓不放心她,“夫人,我还是陪着你吧。如此大的火势,想必官府很快就会来人。”
罗淮秀‘嗯’了一声,面对无法控制的火势,她颓败般的指了指某一处,有气无力的道,“找个安静些的地方,我想静静。”
周晓朝四周看了看,近处都是些看热闹的人,于是对她道,“夫人,我扶你去后面那条街休息会吧。”
两名侍卫随同她们一起离开了人群,到了后面一条窄巷子里。这里是人家的后院,有高墙挡着,所以看不到火势,不过四处弥漫的浓烟也让人有捂鼻的冲动。好多人都去前方看热闹了,此时从这条巷子路过的人并不多。
罗淮秀坐在人家后门的石台上,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去看着心痛,在这里等着又心塞,天知道她心里是有多抓狂,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么无措过。
周晓默默的站在她身旁,回去报信的人应该到了,安府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来的。现在附近都很混乱,刚她看到不远处的几家商铺都在往外搬东西,怕被这场大火殃及到。
就在他们安静的等在这里时,突然一架板车从巷子那头过来。推板车的是个中年男子,穿着粗布打着补丁,那板车上绑着一只大木桶,一股酸腐的味道从桶里散发出来,很是难闻。
见他只是一个运泔水的,周晓也没多心。见罗淮秀盯着地面发呆,似乎没闻到这股馊味,她也不好开口打扰她,皱着眉头希望这人赶紧把泔水推走。
可就在板车快要经过他们时,那中年男子突然‘啊’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板车打滑还是他推车失误,只见他推得好好的板车突然朝罗淮秀冲过去。
“夫人小心!”周晓惊呼着扑上前把失控的板车挡住,不让它撞上罗淮秀。
“啊!”罗淮秀回过神,被吓得也惊呼起来。只怪她刚刚想事情太入神了,压根没一点心理防备。
那板车虽然被周晓挡了下来,两名侍卫也快速帮忙抓住板车,可因为冲击力太大,板车的木桶不受控制的倾倒,桶里的泔水就跟洪水冲出般,全扑向周晓——
“周晓!”罗淮秀惊大了双眼。
可就在她欲上前时,突然一个身影腾空朝她俯冲过来。
周晓因为被泼了泔水,双眼下意识的闭着,两个侍卫也被她一身狼狈弄呆了。等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脏污,睁开眼时,罗淮秀已经被人扼住了脖子。
“夫人!”她和两名侍卫脸色都变了。
劫持罗淮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推泔水的中年男子。刚刚还一副老实人摸样,此刻一脸凶恶的朝他们威胁道,“不想让她死就给我让开!谁敢挡着我立马掐死她!”
他眼里的凶气,还有掐着罗害羞脖子的指骨和腕劲儿,只要会一点点功夫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是普通人。
罗淮秀呼吸被扼住,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手指下的杀气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好在她也见过世面,面对这种情景还能保持冷静。
倒是周晓顾不上一身脏污和臭气,怒指着他,“你敢伤害我们夫人,小心你的狗命!”
男子放肆的哼道,“敢对付你们,我们还会在乎自己的命?”语毕,他突然朝巷子深处喝道,“出来!”
只见四五名蒙面人提着刀从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