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有短暂的茫然,而后坚定的点头。
“好。”
秦鸢回头看向容昭,“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容昭抿唇,点点头。
……
苏陌尘被关押在独立的地方,四周都是冰冷的墙壁,双手双脚都被玄铁制成的锁链锁住,任是再高强的内力也无法挣脱。
此刻他正坐在地上,半低着头。一头白发垂落,与白衣相叠,而胸口还带着嫣红的血,是她那天刺的剑伤。她吩咐了人给他上药,不许他就这样死掉。
他似乎在睡觉,连她走进来都没发现。
她站在牢门外看着他,脸色冰冷。刚欲开口,忽然听见他似乎在说话。她扬眉,走进一步,屏息凝神,便听见他呓语道:“阿凝…听我解释…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秦鸢一震,随即冷笑,一挥手大锁掉落,哐当一声,苏陌尘从惊醒抬头,衣领已经被秦鸢抓住,然后直接将他扯了起来。
苏陌尘此时才看清她的脸,下意识的唤道:“阿凝?”
“别叫我阿凝。”秦鸢冷声厌恶道:“会让我觉得恶心。”
苏陌尘漠然,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秦鸢松了手,看他踉跄着后退贴到冰冷的墙面,又克制不住的咳嗽两声,喘息着好不容易才稳定了身形。
“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即便在这么肮脏简陋的地方都能睡着。”秦鸢嘲讽的看着他,又漠然道:“堂堂巫族少族长,要屈尊来做我一个刁蛮公主的老师,你忍得很辛苦吧?你家族覆灭因我秦氏皇族所屠,你日日要面对仇人的女儿,是不是恨不得将我拨皮拆骨挫骨扬灰?”
苏陌尘听着她的讥嘲,摇了摇头。
“我没那样想过…”
“是吗?”
秦鸢笑得温柔而森寒,就如同那年她跃入火海的模样。
苏陌尘看着她笑,心口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那是三年来日日夜夜折磨他的噩梦,永远也得不到救赎的心魔。
“别这么笑。”他声音有些低,含着不容忽视的深沉疼痛。“阿凝,不要在我面前折磨笑…”
“跟你说了,不要叫我阿凝,你耳朵聋了听不见吗?”
秦鸢蓦然声音拔高,带着内力,险些震得他内腑受创。强自压下喉咙那一口腥甜,他抬头,微微的笑。
“是,公主。”
‘公主’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似尖锐的刀锋劈开时光之门,她不由自主的被拉回从前,往事历历在目,却早已物是人非。
秦鸢双手紧握又松开,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胸中燃烧的波涛汹涌,道:“皇叔灭你巫族虽牵连无辜,但这一切本就因你父亲对我母后有觊觎之心。他先伤我母后,以至于皇兄出生就先天不足英年早逝。你恨,你要报仇,那你可曾想过,我母后和皇兄又何其无辜?你们这些自负异能之人,都是如此自私自利狂傲不羁吗?如此看来,当初皇叔的做法是对的。只可惜,没能将你们斩草除根,才有了我父皇母后惨死,我大燕王朝为你所夺的下场。”
她目中出现鲜见的苍凉悲漠,“苏陌尘,你知道吗?从昨日到现在,小宇都还在为你求情。他怨我关了你,怨我判你死刑,怨我移情别恋…呵呵…”
她轻笑起来,目光微转,看着他。
“苏陌尘,你可真是有本事。当年可以让我和瑶姐姐产生隔阂,又让表姐对我嫉恨深重甚至不惜痛下杀手,今日也能让小宇对我产生嫌隙一心护你。”她走过去,静距离的直视他,“你瞧,你多厉害啊。你成功的害死了父皇母后,皇叔在这世上唯一的遗孤也死了,苏氏一族自此衰败。雪儿死里逃生又如何?早已没有了从前的天真快乐。而我…”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满目苍凉悲楚。
“即便能重生归来,却早已身心疲惫,千疮百孔…就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对我如此误会深重。”她抿着唇,目光里恨意加重,“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说,你该不该死?”
她凑近他耳边,一只手贴着他受伤的胸口。
“知道吗?现在的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手上力道加重,他立即痛得闷哼一声。
血浸没衣衫,从她指尖里溢出。
她看着那鲜红的血,想起三年前不顾一切的闯入皇宫看见厮杀的一幕,眼里闪过妖娆的红光,嘴角勾起一抹森寒邪冷的笑。
“当年看着我日日缠着你你是不是很得意?瞧,这么一个天之骄女,高高在上的公主,却日日夜夜为你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甚至不知廉耻的当着满朝文武对你逼婚。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她眼光一挑,红唇妖娆而冰冷。
“当知道我为你所惑甚至不惜皇兄的反对非要嫁给你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因为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易的掌控我,掌控我这个皇室最娇贵的公主?这是不是特别有利于你复仇?”
伤口被她按压出血,苏陌尘脸上却依旧没有丝毫痛楚。抬头看着她冰冷的眼神,目光微痛。
“不是这样的,阿凝…”顾不得因那两个字而激怒她加重手上力道而剧烈疼痛的心口,他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你…从来没有…”
秦鸢冷笑的收回手,掏出帕子漫不经心的擦着手指上的鲜血,随即厌弃的将手帕丢在一旁。
“是,你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