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中一片素白,在大殿一旁的偏殿处设着灵堂。一身黑衣的沐青阁双眼泛红,看上去竟老了十岁不止,那个前不久还腻在自己怀里撒娇耍赖的小儿子就这么离开了。他唯一的孩子,那是他唯一的孩子啊!
沐青阁看着此时坐在棺木一旁的柳易阁,一身白衣,就连那原本漆黑如墨的发如今也一夜变白,眼眸通红但却呆滞的看着棺木里的小安。
就算他是一教之主,如今可不过是个可怜的父亲。他的小儿子已经走了,他不能让这个妻子临终前托付给自己的大儿子,小儿子最喜欢的哥哥再出事!
“温言,起来去吃些东西!”沐青阁抹了把脸,拍了拍柳易阁的肩膀。
“爹,是我的错,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小安在我怀里没了声息。”柳易阁许久才动了动身体,踉跄着站起来,小心的抚摸着温安的脸,“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一早就将那女人杀了,就不会让我的小安如今只能躺在这里,小安那么喜欢外面的世界,却再也看不见了!”
“温言…”
“没有沐温安也就不再有沐温言了,爹还是叫我易阁吧!”柳易阁双眼专注的看着温安还稍显稚嫩的脸庞,语气忽然就平静下来。
他本是柳家人,当年为了让小安不感到孤单,认了姨夫做干爹,接受了沐温言这个名字,如今小安已然不在,沐温言也就不在了,以后只有柳易阁了!
“也罢,你本就是柳家人!”沐青阁脸上更加的疲惫,小儿子走了,大儿子看上去状态也不对!
“教主,大公子!”圣医如今看上去也苍老了许多,他一家老小都因奸人所害,少主从小就喜欢往他那跑,他心里把少主当成孙子一样去疼。乍闻少主离世,他整整昏迷了一日才醒来。
“木爷爷,您来看小安吗?”柳易阁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圣医,再也不复以前的样子,仿佛温安带走了他所有的表情,甚至连喜怒哀乐都即将要随温安而去!只余了满腔思念…和仇恨!
“唉…”圣医走进奠堂,将自己亲手制作的防虫的香囊放到温安的棺木里,又从怀中拿出两个巴掌大的瓷瓶,“大公子,这是九叶灵芝做成的丹药,少主生前嘱咐我做好了就给你。你拿着吧!”
柳易阁愣愣的看着圣医手中的瓷瓶,许久才将之接过来小心的放进怀里。俯身摸着温安的脸:“小安,等大哥安排好一切,就带着你去看遍这世间那些你还未看过的风景!”
夜晚,柳易阁手中摩挲着《无名诀》,目光专注柔和,全然忽视了跪在地上的暗霄。
暗霄后背僵直,他并不怕主子会惩罚他,但是他想能亲自去帮小公子报仇,是他的失职,那么近的距离,他竟然没能阻止柳婉儿的剑。
“主子!”暗霄暗哑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暗霄,小安下葬后,将小安带到我身边!”
,却被柳易阁暗红的眼眸中的感情震撼,他不是那些从不见光的暗卫,主子不在九华山的时候一直都是他代替主子扮作九华山的大弟子。所以,他知道主子眼中的情感多么惊世骇俗!
“是!”暗霄垂下眼,不管主子对小公子的感情是什么,他只是暗卫!
“滚!”
“主子,那个人找到了,很快就能带回魔宫!”暗霄暗哑的声音让柳易阁的眼睛顿时眯起来,新仇旧恨一起算吧,前任魔教左护法!
“带回来就扔给爹!”
“是!”声音将落,暗霄的身影已经重新隐匿起来。
柳易阁仍然抚摸着手中的《无名诀》,抬眼看向外面惨白的月色。小安,别心急,大哥很快就带你出去,很快!
“小安,是爹没照顾好你,下一世别做江湖儿女,爹希望你能有个平安幸福的人生!”黄土渐渐掩埋了温安的棺木,沐青阁摸着新立的墓碑,摸着墓碑上的刻字,闭上眼睛,“倾绡,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儿子,我原以为能护着他安稳的长大,却让他早早的就去陪你!”
“教主,少主的仇不能不报!”现任左护法眼眶泛红,少主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们里面就只有大公子和少主两个孩子。大公子因为背负着血海深仇,从小就变态难惹,只有少主是个小开心果,而就是那些所谓的侠义之士让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命丧黄泉!他们怎么敢?
“对,左护法说的对,不能算了。九华山的大小姐又怎么样,少主还是我们少主呢!”
“对!杀上九华山!”
……
这些应和的人虽然不全是为了温安,也有一些有各自的小心思,但是现在整个魔教都时刻紧绷着神经,就等着教主一声令下,他们再次杀进武林。不管是为了温安,还是为了私欲!
沐青阁和柳易阁一前一后走进魔宫的一处隐蔽的院落,院落里面种着各种较之普通花朵更为娇艳的花植!他们从花丛中走过,却忽然消失!
“沐青阁,我以为你忙着给你儿子办丧礼,没空来看我呢!”前任左护法—单丘扯了扯他满是皱纹的脸,满眼讥笑。
“单丘,我当年就不该顾着你儿子的缘故,让你活了这么多年!”沐青阁语气平静,但是话中却满是杀意。
“我儿子?!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儿子,若不是我儿子,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还能做你高高在上的教主?!!”单丘喘着粗气,死死的瞪着沐青阁。
“单丘,单淮直到死都在后悔,当年为何跟了你而不是他娘。”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