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广说了一家自助火锅的名字,甄怀自从发财了之后酒量以几何基数上涨,出去吃饭酒水比饭钱贵得多,正巧他知道一家酒水免费的自助火锅,最适合招待甄怀。
“我知道那个地方,我一个小时之后就到。”
“那好吧,见面聊。”
这家火锅店的肉曾经被爆料说是假羊肉,架不住价格便宜,环境还过得去,a市的中下层很喜欢到这里吃饭,嘴一抹出去还会说这家的羊肉不纯,猪肉和海鲜倒是不错,水果也新鲜,只吃猪肉和海鲜的话很划算。
甄怀就是这样的“讲究”人,他没拿羊肉,只拿了猪肉和海鲜,啤酒直接搬了半箱,一开始两个人还聊近况,甄怀各种吹牛自己事业如何成功,各种指点张文广,张文广有意跟他套交情,顺着他的话吹捧他。
喝到第七瓶啤酒的时候,甄怀的话明显多了起来,嘴上开始带脏字,主要是骂那个爆他料的同学,“那臭小子,当初来a市找工作的时候钱被偷了,穷得睡马路了,还是我把他接到宿舍让他住了小一个月,供他吃供他喝,没想到供出一只白眼狼来,到处说我的坏话败坏我的名声……你等我再遇见他的,非揍他不可。”
“是,是。”张文广心道他再怎么抹黑你,也比不上你自黑,贪老婆娘家有钱有势,高兴老婆死了留下一大票财产,继娶的妻子美貌,儿子乖巧,拖油瓶女儿有冤大头替你养之类的是什么好名声?知不知道什么叫闷声发大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到处炫耀有自己有心计好运道,这城府,活该五年打回原形。
喝到第十瓶啤酒,甄怀哭开了,哭得是自己的老婆和儿子,老婆多慧眼识英雄,儿子多乖巧伶俐,哭完又骂老婆虚荣,不应该窜叨他做生意。
张文广安慰了他许久,又叹了口气说了自己的心事,无非是老婆凶悍,对他看得死紧不说,人前人后不知给他留面子,他在岳父岳母家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他们家就两室一厅的小破房子,谱摆得跟太上皇和皇太后一样,我老婆就是那女皇,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她今年跟我回老家过年……”他又把过年时俞珍的表现添油加醋的说了。
“兄弟啊,真不是哥哥说你,你就是太软弱了,像这种女人就应该直接踢了他,哥帮你另找好的。”
“哪有那么容易啊,我现在工资少得可怜,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踢了她我除了回老家还能去哪儿?有几个人有你那样的好运道的……”
甄怀笑了起来,“确实啊,像我这样好运的不多。”他接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只静静的听张文广讲自己的烦心事。
两个人喝完了酒,醉得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张文广在饭店外面推开了他,“甄怀啊,我不撒谎,我真羡慕你啊!有时候走在大街上,我都想把她推到马路中间……”
甄怀喝了十三瓶啤酒,竟然比张文广看着还要清醒,他眼睛里面放着贼光道,“有时候好运道是天赐的,有时候好运道得自己创造,文广,我出个主意,你敢不敢干?”这个计谋本来是他用来算计后妻的,可惜后妻比他还要凉薄,见他穷了,卷了私房跑得没影子,他正愁找不到东山再起的机会,眼前可不是机会来了。
他想要借着这件事发一笔横财翻身,张文广想着“好运道”,两个人各怀鬼胎,在马路牙子上一拍即合,约定了明天白天在一起谋划。
正月初五迎财神,各种震天响的鞭炮声中,罪恶的种子深埋地下,生根发芽。
两个人却没有注意到,离他们不过几步的距离之外,有一辆奔驰车停在路边,副驾驶位置的姑娘耳朵上扣着蓝牙耳机,随着听见的内容皱着眉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