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我也没吃早饭,我去带你买小笼包。”说完她拽住小乞儿的胳膊就朝街上走。
苏流觞虽然聪明得紧,却也不过六岁半,出门都有人带着,哪里认识路。拽着她在街上胡乱走着,绕了大半天街,也没能找到她说得热乎乎香喷喷的小笼包,于是她的小脸也有些发红。有一个小尾巴在,她也不好意思当人家面问路边的人,只是撑着一张脸,埋头苦走。
片刻后,身后的小乞儿突然停住了步子,拉了拉苏流觞的袖子。苏流觞转过头,被小乞儿拉着朝一个小巷子走去,跟着她绕了几绕,出现在一条街上。各色小吃摊都摆在街边,食物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苏流觞咳了几下,不好意思道:“我记不得路了。”
小姑娘抿了抿嘴,神色似乎柔和了许多。苏流觞自然察觉到她的变化,连忙拉着她直奔一个买小笼包的摊位。
卖包子的老板看到这打扮如此迥异的两人,刚要问出口的客套话也打住了,他眼神狐疑地扫过两人,看到穿得很是富贵的苏流觞,笑得很是和蔼:“小客官可是要买小笼包?”
“嗯。”
那人眼神很是精明,上下打量着苏流觞,笑眯眯道:“客官要多少,可曾带了银两?”
苏流觞愣了愣,伸手在身上掏了掏,她一个小孩子身上哪里带了银子,小小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显然很是懊恼。
老板转了转眼珠子,低声笑道:“小客官若是没银钱,值钱的东西也能押在这里,再让人送过来也可以。”说着目光盯在了苏流觞腰间的一块血玉上。
苏流觞自然看出他的意思,挑了挑眉,伸手拿过腰间的玉随手提了提,那老板目光随着她手里的动作,不断游移,活像看到了鱼的猫。一旁的小乞儿眸光闪了闪,欲要伸手拽她,苏流觞却是放开玉,笑得调皮:“爹说肉包子打狗会一去不回,换作玉和老板您,也是一样。”
说着拉着一旁的小乞儿跑得飞快,气得后面老板一通乱骂。苏流觞跑得快,没注意到后边的小乞儿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苏流觞余光瞥见一家当铺,陡然亮了起来,看了眼小乞儿的脚,连忙跑了过去。
“掌柜的。”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探出头来,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不禁神色微愣,不过生意人见多识广,很快便笑道:“客人要当东西?”
苏流觞取了手里戴着的一个十分别致的镯子,递给掌柜的,“我要当这个。”
掌柜眉毛跳了跳,拿过镯子细细看了下,眼里隐着些惊喜,随后一脸平淡道:“雕花镂空银镯子一个,二十两银子。”
“掌柜的,这镯子是金玉阁大师傅做的,他的雕花手艺豫州无人能比,这镯子上镶的几颗紫玉也是上上品,若当至少要一百两。不过我只是活当,待会苏府会让人来赎,你要是给二十两,待会怕是不能提价了。”
掌柜的原本是看着她年幼,想唬她一把,却被她那老成的一番话惊了一大跳,听到她说苏府顿时反应过来,哪里敢得罪她。连连陪笑:“竟是我眼拙,没看出来。即是苏府的小主子,我哪里能收您的镯子,您要买什么,老夫直接支给您,不用典当!”
“不用,我先押在这,回头按规矩赎便是,掌柜合该知道在商言商的道理,不必坏规矩。”
她说一本正经的,虽有些老气横秋的好笑,但掌柜的却是在心里赞叹,这苏家养的孩子都快成精了,莫不成苏家那位如今就教孩子经商了?他连连点头,给她一张当票,支了两百两银票。
苏流觞揣好票子,留了一张还给掌柜的,看他有些不解,她指了指后面的小乞儿:“掌柜的,给我寻身暖和的衣帽鞋袜,剩下的给我换成碎银子,麻烦了。”
掌柜的心下了然,虽说有些奇怪,但他也是个精明人,哄得这位高兴了,绝对不会有坏处。
苏流觞走到门外把小乞儿牵了过来,掌柜的很有眼力劲,叫下人端了热水,让小乞儿洗了把脸,将脏了的手脚洗净。
苏流觞给了当铺内一个小厮一些碎银子,让他带话给东街的娘亲,免得她们担心,随后进了后院看看小乞儿。
原本看到小乞儿冻得发僵,那下人想替她穿衣服,却是被她警惕地躲过,怎么都不肯让那妇人动手。
苏流觞大概也猜出她不愿被人碰,挥手让她退下,小心靠过去,脆声道:“我给你穿好不好,赶紧穿暖和了,我带你去吃小笼包。”
那小乞儿抬头看着她,有些别扭地别过脸,苏流觞当她默认了,给她脱了那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服。皱着眉扔开那衣服,看着那瘦骨嶙峋的还遍布青紫淤伤的身子,小眉头拧的越发紧:“还有人打你?”
听到她带着怒气的声音,小乞儿微微颤了颤,小心瞥了她一眼,一双大眼睛莫名多了丝神采和光亮。
怕她冻着,苏流觞赶紧给她穿衣服,幸好她并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孩,自己已然学会穿衣服,废了半天劲终是给她穿戴整齐。
而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小乞儿,脸上竟然透了丝羞红,记忆里似乎只有面前这个漂亮小孩给自己穿过衣服,还没有不耐烦。
苏流觞擦了擦额头,看着面前穿着一身锦衣面袍的小乞儿,眼睛都亮了亮。
小乞儿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瘦瘦小小的,现在穿了身厚实精致的衣服,裹得圆滚滚的,小脸干干净净的,除了脸色不好看,五官却很精致,若白嫩些,怕是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