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隽一拍地面,道:”你个混帐驴球球的钱万里,竟然骗老子,说什么重金淘弄来的。其实是人家分文没要,相赠与我的。等我回去找你这老小子算帐的。“
书生道:”霍寨主不必急躁,也许是钱万里手下把这钱财占为已有,也未可知。“
霍隽道:“这也情有可缘,就怕这些王、八、羔、子,拿老子的名儿招摇撞骗,坏了老子地名声。”
书生道:“那道没有,还有天龙山的耿氏兄弟,前一阵子到山东贩马。也不惜重金为霍大寨主买下一蛐蛐。”
霍隽突然大手一摆道:“可别提那个蛐蛐了,那两个混帐驴球球的,当真是一个糊涂仙、一个莽撞人。花了千两银子给我买个孬种,一局都没赢过,让人家给老子通吃了。”他顿了一下,猛然自言自语道:“哎,他们没骗老子吧?到底是不是花了千两银子买了呢?”
书生道:“确实是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
霍隽奇怪道:”哎?你又怎么会知道?“
书生道:”卖他们蛐蛐的也是我的一位兄弟!“
霍隽半信半疑道:”没想到你兄弟挺多啊?喝酒、赌、搏,呵呵,都占全了。“
这本是有些挖苦书生的意思,书生怎会听不出来。他道:”我认识的酒徒、赌徒。他们只不过是偏好一样罢,不如霍寨主样样精通。“
霍隽道:“哼。你的兄弟不光是好一样吧?他还好欺骗!他是大骗子!让我兄弟花一千两银子买个孬种,你兄弟当我兄弟好欺负的吗?”霍隽越说越气,简直觉得把书生压在此地,就是给自己兄弟出头了,想到此,心里的愧纠感突然减少了许多。
书生摇摇头,觉得霍隽这神态很是有意思。他接着道:“我那兄弟确实是卖给他们兄弟上好的白麻头。价值确实值千金银两,怎么会输呢?”
霍隽道:“哼,蛐蛐鸣声圆润凝重有力,声若洪钟,则是上乘品种。可那只白麻头,别说鸣声有力了,简直连个屁都不放一下啊?”
书生一皱眉,想了想,道:“是不是它没吃饱啊?”
霍隽道:“你还说?我们河东那不产米的,为了它,老子特地派人从外地买来上好的白米,就为了给它当粮食。老子对它够意思了,还想怎地?”
书生道:“什么?你喂它白米?”
霍隽道:“是啊?蛐蛐不都吃米吗?”
书生道:“不对呀,那白麻头,我听我兄弟说过,它是特殊品种,只吃苍蝇,而且还是活的苍蝇。除了苍蝇,它宁可饿死也不会吃别的东西的。”
霍隽吃惊地张开嘴巴道:“啊?”
书生道:“我那兄弟是正人君子,既然肯舍得割爱,就肯定会把这白麻头的这一特点告诉你那两个兄弟的,怎么?你那两个兄弟,没告诉霍寨主?”
霍隽头上汗都下来了,他说话腔调都有些哭腔了,他道:“那两个驴球球,一个是莽撞人,一个是糊涂仙。他们两个当天的事都记不清。从山、东到河东,肯定早就忘了。”
“呵呵”
霍隽和书生听到清脆地笑声,就好似这林间地山泉水一样。原来是萧绰。
萧绰早就走到两人的身边,静静地坐了下来,倾听着两人的谈话。做为一名大家闺秀,她是不便随便插话的,这和她多年来养成的良好品行和素质有关。
她一直很奇怪,两人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此时怎么突然聊起家常来了?如果时间一长,这书生会不会自行把穴道暗自解开?再想想,觉得她这个想法一定是多虑的,那霍隽虽然平时油腔滑调,但武功真的很高强,这是她亲眼见到的。既然霍隽有办法让书生静静地趴几个时辰,他就一定能做到。
后来,萧绰果真静下心来,听着两人的讲话,就算是她平时里修养再高,此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浅浅笑笑,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一掩小嘴,马上又恢复到了平静。她提醒霍隽道:“我们走吧!”
霍隽透过树林看看天色,此时,这是薄暮时候了,天上一团团棉絮似的白云,已渐渐化成了褐色,火一般的太阳,也在半个时辰前走上了它的末路,从西北那边发出一些暗红色的光华,使空气里的热度,一时再无法降低下去。
霍隽突然一个挺身站了起来,他把手中的七灵宝剑又收回到了腰间大带内,树林中立时黯淡了下来。
“啪”地一声,书生身上的树干已被霍隽推了下去。书生没有感觉到卸下重担后的轻松,反而忽然觉得整个身体更加僵硬,他突然明白,原来霍隽在把树干推下去的同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在自己身上补了几处穴道。
书生道:“你……”
霍隽没等他说完,抢先问道:“兄弟你饿不饿?”也没待书生回答,从怀中掏出一包油皮纸裹着的东西,放到书生的面前道:“你的穴道两个时辰后就会自动解开,这是一包酱牛肉,你这半天都没吃东西了,到时候别忘了先掂掂,那咱们后会有期了。”
说完竟向着书生一抱拳,然后冲萧绰点点头,两人并肩走了。
书生急道:“姑娘!姑娘……你要去哪里呀?”
萧绰停下脚步,回头道:“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见你家主人?腿长在我身上,我愿意见就见,不愿意见就不见,你硬逼我才有此下场的,这也怨不得我和霍寨主。”
书生道:“我要禀告我家主人来着,但姑娘不等我们呀!”
萧绰俏脸不尽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