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你为什么会选择去西域?你现在已经是御史大夫,旁人可能为了升官发财而去冒险,但是韩大人根本就不必了。”楚媚问道。
他已经官居一品,韩家也是当世大家族,他功成名就,何须再冒险。
韩羽林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就游历中原,中原都让我走遍了,现在去西域,也是一个不错的旅程。更何况,有些事本来就需要人去做。在下自认为如果是自己去做,成功的可能性会比其他人更高一点。”
因为他有多年游历和探险的经验。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宫门口了,从清砚斋到宫门口,那么长的一段路,怎么今日走起来,却觉得格外短一些。
“而且,若是我能拿回回生草,楚姑娘就可以为紫黛公主延长寿命,彻底解了无缺之毒的后顾之忧。”
楚媚一愣,理解的点头,“那倒是。若是为了公主殿下,确实,值得冒险。”
楚媚觉得韩羽林不必为了功劳去冒险,现在听他这么说是为了让紫黛公主能继续活下去。那么如果是为了佳人,为了这份情谊,刀山火海,确实值得冒险。
韩羽林知道楚媚误会了,但是却没有解释,只是望着她道,“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与楚姑娘相见。但愿楚姑娘在宫中一切安稳顺利,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也祝大人,一路顺风,拿到回生草,得偿所愿。”楚媚款款一笑。
韩羽林望着她,有美人兮,一见如故。茕茕孑立,惟愿安好。
她就这么一袭浅色宫裙提着宫灯的样子,竟然也能如此好看,就跟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若是往日,他绝对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她,但是这最后一眼,怎么都该在心里记得深刻一些。
不然假若他没有回来,总还能记得她的样子。
韩羽林出了宫门,望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轻轻叹了口气。
半年前你消失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你迟早有一天还会回来。但是如今回来,太多的人事已非。
你需要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你需要一个能保护你的身份。
诚如你所说,你们的误会,迟早有一天能解开的。日久见人心,来日方长,你会守着他到最后。
叛国废后的身份,携带皇嗣消失的罪名,如今只不过是因为你毫不起眼,所以不被人提起。
当你离拓跋谌越来越近的时候,那些危险,也就会离你越来越近。
韩羽林几乎可以预见,将来满朝臣的人都会抵制楚媚,因为她带着未出生的皇嗣消失不见了,而今皇嗣在哪,她又交不出来。
这些,就是悬在楚媚头上的刀,迟早会落下。
她真的需要一个能够保护她的身份。而如今最合适的,就是紫黛公主唯一的救命恩人。
只是清毒不够,一个月以后,清毒完了之后,紫黛公主延长了几年的寿命,这么一点功劳,比起她携带皇嗣消失,还不值一提。
楚媚需要回生草,所以,他得为她去寻找。
他要远走西域,离开长安,只是为了保护她。
就算他现在不在长安,回生草一日不出现,楚媚,一日不会出事。
不然就是断了紫黛公主最后的生路。
那些想要设计她,针对她的人,也该拿捏一下分寸了。他能为她做的,也不过如此。
至于以后的路,她要怎么走下去,是不是真的能够走到拓跋谌的身边,得偿所愿,那就不是他能估计的了。也许,不等到他拿回回生草,他们就已经和好了。那是最好不过。
而也许,他会永远葬在西域的沙漠里,这就是他们最后一面。
一道宫门之后,他们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朝着自己的目标奔赴。楚媚并不知道韩羽林的真实目的,只是送走这样一位一直帮助自己的朋友多少有几分感伤,而韩羽林则是想到,也许这一路,就是他们这一世,最靠近的距离了。
半夜,拓跋紫黛夜访韩府。
韩羽林只见过拓跋紫黛几次,拓跋紫黛也是一样。原先她还是沈紫黛的时候,沈家和韩家都属于北宸州本土世家,倒是都听过彼此的名声。毕竟都是这一代公子千金里非常出众的人,但其实连朋友都算不上,如今这样的独处还是第一次。
“紫黛听皇兄说大人近两日就将启程离开长安,前往西域,寻找回生草。铭感五内,无以为报,特意前来道谢。”拓跋紫黛望着韩羽林,诚恳说道。
韩羽林说道,“公主殿下客气了。我不过是四处游历惯了,如今听闻有一个可以去西域游历一趟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所以主动请缨。公主殿下实在无需挂在心上。”
“不管韩大人到底是为何要去西域,但是大人最终结果都是为了回生草,也是为了紫黛的命。故而无论如何,大人都是为了紫黛去冒险。”拓跋紫黛将手中的半月玦递给他,“韩大人,这是我的贴身之物,是我从小到大都戴在身上的玉佩,也是辨别我身份的玉佩,让我能和家人相认。它虽然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但却是我珍贵的东西,赠予大人,希望大人不会嫌弃。”
韩羽林起身推辞,“公主殿下,这块玉是你的珍爱之物,微臣怎么能够接受。”
“正是因为珍贵才赠给大人,希望大人能够收下,否则我在长安锦衣玉食,大人却在西漠生死不知,紫黛一辈子都不能心安。”拓跋紫黛说道。
韩羽林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毕竟如果不说穿其实是为了楚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