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这两天间,洛阳城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贩夫走卒们依旧忙着各自的活,市井间依旧繁华一如既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洛阳换了主子有什么不同,但许多大贵族家都知道,洛阳,迟早会迎来一个全新的时期,但这新时期到底会如何,没有人能肯定,就像田家手中的精盐一样,至今除了田辛两家无人见过,所以没人能肯定它到底会给田家带来什么。
然而绝大多数人不确定的是,其实,洛阳的根底已经在发生变化,随着王室的强势入驻,洛阳已经拉开了一个壮丽新时期的帷幕,只是好戏尚还未上台而已。
就在少师回来的两天后,田府中也迎回了一位重要人物。只见一名长袍翩翩的华服中年汉子急匆匆的赶往后堂,沿途的仆从和侍女纷纷让开,生怕挡着了这面色略带着急的汉子的路。
只见这汉子径直走向后堂,退开主房大门,步子依然没有放慢的走入堂内,跪坐在一个老者的面前,“父亲大人,孩儿得了你的吩咐,不敢怠慢,便连忙从韩国新城邑赶回。路上孩儿也听说了王室要与我家合作生意的事,只是不知为何父亲大人选择了这精盐,那四轮马车孩儿是见过的,以孩儿看,这精盐再怎么玄妙,也不如四轮马车来的多啊,这四轮马车刚上市时可是惹得许多人关注,我们再贩往别国,获利甚大!”
这老者自然便是田府家主田邑了,耳听得大儿子赶了回来便是追问,田邑睁开了眯着的双眼,眼见这已是中年的汉子规矩的坐在自己面前,眼神中满是殷切,田邑满意的点了点头。
“俊子从新城赶回累着了吧,来,先喝口水吧。”田邑却没先回答,而是取了个水杯,亲自倒了杯水递上。
这中年汉子叫做田俊,见父亲并没着急回答,便伸手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不想急了嘴角竟然漏了两滴,田俊伸手将水迹擦干后,又望向了面前的老父亲。
却见老父亲并未言语,而是从小几上取来一张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的递了过来。见父亲仔细的样子,田俊忙随手放下水杯,双手接过,放到手里一看,见是极细的白色粉末,白白的粉末像雪一样,晶莹透亮,光从外表看就可爱至极。难道这就是精盐么,还真是细啊,田俊疑惑的看向了父亲,只见父亲微微的点了点头。
田俊仔细观察片刻,腾出一只手来,伸手蘸了点放入口中一尝,眉头却皱了起来,细想一番后又蘸了一点来尝,眉头这才松开,“父亲,这精盐刚入口时,便觉得味道极重,再仔细一尝才发现,味道很正,没有太多的苦涩感,用来做菜肯定不错。不像盐巴,放少了没味,放多了汤里又苦的很,许多海边回来的人都说像是喝海水的味道。所以这精盐还是不错的,只是这盐虽是每家都需用,但是用量极少,并且用盐巴也不是不行,这精盐看着就这么细腻,想来比盐巴贵不少吧,哪会有许多人去买?依孩儿看,还是不如四轮马车获利之多。”
“孩儿,我家做的粮草生意,也卖盐巴,孩儿你在新城为我田家主持生意多年,对这市场怎么还是看不透彻。我这次派人喊你回来,便是让你主持这精盐生意的。我先来问你,这市面上盐巴售价几何?”
“五十钱一斤,我田家做盐巴的生意少,但孩儿也清楚从魏国大商猗顿那里,大量买进盐巴是四十钱一斤。”田俊微微一想便回答道。
“王室要我们提供盐巴,他们负责将盐巴变为精盐,每收一斤盐巴便还我们半斤精盐,多的精盐他们王室自己用。另外每斤盐巴还需我们出二十钱,方才能变成半斤精盐,你觉得如何?”
田俊听罢微一沉吟,便答道,“那需每斤精盐卖一百五十钱,我们才有利可言。价太高了,恐怕没多少人买啊,父亲。”
眼见孩儿着急,田邑却是摇了摇头,“孩儿啊,我们田家本来只是平王时的一个小护卫,但却传承至今,乃至成为了洛阳第一大家,你可知是为何?”
知道老父亲定是有话要讲,田俊配合的摇了摇头。
“我田家之道,一是会站队,自王室东迁之后,发生了多少次动乱,不是父子反目,便是兄弟相争,王子朝之乱时,我田家本来只是洛阳众多贵族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户,但就是因为公开支持敬王,这才得到了王室所封周公的照顾,成为洛阳第一大户。我田家还有一点便是会做生意,王室衰败数百年,洛阳城中谁家没点买卖什么的,不然靠着那点田里所产,哪够家里开销啊。所以我儿要相信尔之父亲的眼光,当日洛阳大乱时,老夫见了王室的军队,只观察了片刻,便决定站在王室这边,前几日晚宴时,老夫见了大王递来的精盐,也是只观察了片刻,便决定选这精盐了。”田邑摸着胡子自得道。
“还请父亲指教,孩儿还是不知这精盐获利在哪。”田俊是知道自家父亲的眼光的。
“洛阳有钱人多,为了味美,没人会在乎这几十钱,并且正因为这盐在饮食中用的不多,所以老夫所料不错的话,多数人会选择多花点钱去买这味道好的。并且为了达到同样的味道,肯定这精盐用的要比盐巴少很多,并且味道正,所以这样一算,精盐也不一定就花的钱多。”
田俊一听,顿时摸了摸脑袋,憨笑道,“父亲说的有理,我怎么刚才没有想到。孩儿只着眼于那四轮马车了。”
“你没想到也是情有所原,这多年来你一直打理从新城到洛阳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