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十名不愿离去的巩邑父老,王于飞本来就是说过要将其绑走的,不过此时周扁冷声说了出来,心中却是犯了嘀咕,到底是将其绑走呢,还是任由其留守巩邑,以性命相搏韩军。的确,这是个好计策,迎韩军入城后再火烧全城,即便烧不死多少人,烟子也能熏倒不少人,给予韩军则又是一个打击。至于这数十名巩邑人的性命,的确,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呢?若是死得其所,周扁并不会太过于在乎,不然又要叫臣子笑话是妇人之仁了。
所以周扁虽然说得坚决,其实心中却是动摇的。
倒是那名巩邑老者极为坚定,先是一愣后,立即跪倒在地,“还请大王不要绝了子民尽忠之路啊!”
周扁仍然苦笑道,“尽忠之路万千不止,又为何非用此条呢?”
老者的头磕在地上仍未抬起,“若有更佳之策,又何用此策呢?还望大王恩许!”
“唉!”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周扁伸手将其扶了起来。“计策确实是好计策,但只是可惜了巩邑父老。这样吧,你们都还有什么亲人在,本王让军中书记官去记一下,日后他们必将得到一笔丰厚的补偿。还有,巩邑被毁,本王会重建一个新巩邑,不会亏了巩邑子弟的。”
那老者似乎一惊,但随即脸色又激动起来,于是顺着大王的双手自己站了起来,拱手道,“多谢我王!”
“这样吧,既然定下了如此,那巩邑城中少不了还要布置一番,明日本王亲自带兵查看。另外也无需你们故意引韩军入城,本王所料不差的话,韩军自己就会入城而居的。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老者这才再三道谢后离去。
自那老者走后,周扁的心中却是如同打翻了一锅汤似的,仗义每多屠狗辈,看来王畿之民中,肯为王室献身的必然不在少数,而王室也从未被抛弃,那么王室又该如何对待这心向王室的子民呢?
沉沉的一夜睡去,一早醒来,天却一大晴,又是一轮高阳在上,懒懒的洒着光和热。
耳旁却已经传来号子声,那是早起的军士们在整队。
没一会后,四名将领便联袂而来,“大王,今天可是个好天气,可否出兵骚扰?”
忽然想起昨夜巩邑耄老所说,周扁嘴角一笑,“不急,本王有了更好的主意。还是等等探子回报吧,今天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四人皆是一愣,“何事?”
“昨日有巩邑之老献策,当韩军来临,入巩邑城之后吧,便寻个机会满城中放火,韩军被困城中,火烧之下,伤亡必然不小。”
“妙啊,真是好计策!这巩邑城木制房屋居多,正适合火烧。”四人皆赞道。
“可是,我有两个疑问。”片刻后周战迟疑的问道。
“讲!”众人都转头看向了周战。
“大王,火烧是个好计策,但谁去执行呢?大火一烧起来,自身难逃不说,便是幸未被烧死,也会被韩军泄愤所杀。其二,韩军来者十万人,而巩邑城小,仅容得三五万人,便是烧了全城,也伤不到韩师全军啊。”
众人听了一想果然是两个难处,于是又将目光投向了大王。
周扁却是笑了,“能伤得韩军即可,又何须在意是否是全军呢!至于谁去执行,诸位忘了巩邑尚还有数十名父老不肯离去么?便是他们自愿留守巩邑,为王室放火。”说到后,周扁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壮哉!巩邑父老!”四人听了都是肃然起敬,忍不住高呼起来。
“的确壮哉。本王已令书记官几下性命,日后本王将立碑于此,以叫后人不敢相忘。”周扁叹道。
“正该如此。只是不知大王所说的更重要的事是什么?”刘云问道。
“将巩邑再改造一番,让其更容易烧伤韩军。首先,城门处多堆些木材,装作随意放在门口,本王会让巩邑人先烧城门处,一旦火起,城中韩兵将无处可逃。其次,要将木屋再拆松一点,大火烧过之后,让其容易倒塌以压伤韩兵,街市之上也多随意放些柴火之类,以助火势。最后,在城中几处不显眼的房屋之中挖几个地洞来,可供放火之后的巩邑人藏身,能逃得一个是一个。今天,你们就先忙这些吧。”
“诺!”四人得令之后也不拖延,立即便忙去了。
紧接着,王于飞也来告辞了,他将带着巩邑兵卒和剩下的巩邑人撤回洛阳。满巩邑城中便只剩了三千大军和那数十名巩邑父老。
王于飞走时留下了数十头猪羊,中午时分,周扁便令人将之宰了一半,赐给了那数十名巩邑人,并且还是一个一个亲自送到手上。虽有做戏的成分,但周扁自认为还是感动的因素居多。
巩邑城本就不大,午饭时分,周扁所列的几条布置就都完工了,带着巩邑之老将全城看了个遍后,众人都是十分满意,就等着韩军自己钻进来了。
正午时还是有点热的,午饭过后,周扁一声令下,三军尽皆休息下来。
周扁自然也睡了个午觉,不过这午觉却是被探子给弄醒的。探子带来了韩军的最新消息,果然昨日市丘一夜大雨,路上淤泥难行,韩军今日休整一天。
又询问了一遍韩军布置之后,周扁立即将四位将军召集了过来。
“诸位,已得到最新消息,韩军在市丘休整一天,让将士们休息一下午,晚上你们四人各带五百人连夜出发,赶往成皋去。”周扁开门见山的说道。
“为何还要等晚间,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