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在少师等人的恭送之中,周扁登上马车,回宫而去,天已渐黑,正是晚饭的时间,或许,母后还等在宫中吧。
而城中的招兵,和城上的修补,都还在进行,直至天黑看不见为止,毕竟这两样事都刻不容缓,都一样的花功夫。
而天黑之后,洛阳城便是一片安静,城内原有的平民们放下了心,城外进来避难的郊民们也安下了心,而城中那些个贵族大户家也定下了心,王室首战告捷,虽只守住了第一天,但这影响,却是不小,毕竟重创韩军一万二的捷报,早就传遍洛阳大街小巷了。
与此同时,城外数里地处的韩师军营之中,也是一片安静。
蔓延数里地的大营之中,间或有篝火闪现,然而更多的还是沉静,偶尔也有几声痛呼响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是的,韩军同样也晒了一天太阳,韩兵同样也是人,暴晒了一天换谁都受不了,所以这天还没黑,天气刚刚凉快一点,士兵们就都钻到营帐之中休息去了。虽然旁边就是洛水,但除了每队轮流去洗了半刻钟之外,便再也不许将士们靠近洛水,毕竟身为七雄之一,又时刻处在战乱之中,韩军的纪律性还是挺不错的。
士兵们一般情况下并不会去管战绩如何,所以纷纷睡去,而军中长官们则是个个面带愁容,此时正聚集在帅帐之中议事,而这,或许便是当官的和当兵的区别之一吧。
帅帐之中一片沉闷,端坐其上的老将军面色极为不好,气氛颇为压抑。
半响后,只听老将军沉重的声音响起,“今日一战,未能破城也就罢了,能给与洛阳周王室莫大压力也可,但不想攻城无力不说,自家反倒丢失不少兵力。城下清回近一万尸体,两千重伤之兵,另有五千士兵带伤,这些不说,居然还有两千多中暑的士兵,我韩军雄师,面对孱弱如王室者,居然首战便打成这样,老夫实在难以相信。诸位有什么想法,就说一说吧。”
“大将军!”首先说话的却是苏锐。
“末将以为,敌军城上的大型器械甚为厉害,一次便能抛出一片飞石,几百步内杀伤力极大,便是盾牌也难以防住,我军阵亡将士多为这飞石所伤,而这能投石的器械又藏在城墙靠内侧,我军劲弩难以射到,故而,这投石器乃是我最大的阻碍。依末将之计,其一,多造些棚车,令士兵们躲在其中,以防飞石,再组织精兵猛冲,冲上城头毁掉敌军投石器,其二,造些高大的瞭望台退到城墙两百步远,令弩手在其上压制城内投石器,其三,末将观察,这投石器难以移动,不如舍弃东面城墙,转攻北或西面。不知大将军以为如何?”
要说苏锐也是个能人,首日攻城便能看出问题的关键,并想出对应的解决方案,不可谓不聪慧敏捷,难怪在韩国朝内,都极其看好此人的将才。
不过这投石器的威力太过于明显,反倒王室军队的纪律性和良好的训练却给掩盖了。
老将军点点头,“说的确实有理,舍弃东面,再攻北面和西面也不大现实,洛阳西边是条数丈宽的河水,我军还要渡河,难度更大。再说北面,老夫今日令人查看了,洛阳北面城墙上也有投石器。并且上午时东门处投石器只有五台,到了近午时便变成了七台,下午更是变成了九台,可见这投石器移动起来也是极为方便的,所以,老夫决意,继续攻打东墙。而大军自明日起,分些兵力出来造棚车和瞭望台,再多造些云梯。我军的粮草已只剩七天,诸位,七日之内,务必拿下洛阳!”
“诺!”一圈将领纷纷拱手称是。
不料却有一道冷声响起,“大将军,某家有话要说。”
众人一看,却是统帅上午三个万人队之一的公子鲍,同样也是当今韩侯之族叔,五十多岁年纪了,封为前军将军,手下一万人。
只听其冷冷说道,“如何攻城,老夫自然晓得,却为何要听苏锐这黄口小儿指挥?若非是在洛阳城下,恐惹王室笑话,老夫中午便要叫苏将军好看。大将军,还望下次不要再派少经战事之人前来督战,不然恐怕众军难服。”
说罢,另两个前军将军也跟着附和起来。看来,韩国的派系相争,不光是朝堂之上,军中一样也精彩。
此时,大将军不得不充当和事老了,只听其轻咳两声,“诸位,派苏锐督军,乃是老夫之意,或有所欠考虑,日后再不会有此事。至于公子鲍尔等三位,今日麾下之兵损失重大,明日你们便同弩阵等兵一同留在营中,令手下兵力造车。老夫带其余兵力再去攻城。”
大将军开了口,还是不得不服,三位将军都拱手答应了。
不想苏锐却站了起来,“大将军,某愿明日充当先锋,邀战洛阳城下,一展我韩军雄风。”
“你手下就五千人,想要去送死么?”一旁公子鲍冷声道。
“某并非是攻城,而是以言语相激,邀周王室出兵城外,五千对一万,料他王室不会不应。而正好明日要造车台等物,无需大力攻城,便让某去杀杀洛阳威风。不知大将军以为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明日还是早些起床,杀到洛阳城下,午时之前收兵,另外再令军中多备些水桶,好解暑。今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