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满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多日没见,大王给人的压迫竟如此之大,而自己的一点小伎俩在大王面前似乎都无从是出,王孙满忙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大王恕罪,臣下有不得已的苦衷对大王说了谎,其实这消息是在白府中听闻,市面上并无人知晓,但白氏商队被劫却是事实无误,臣下不敢再有所欺瞒。”心中不由暗骂道,白圭,你可真是害惨了小弟,也是,可能还是昨日酒喝多了,不然不会说出如此破绽的话来。
这次周扁倒没伸手去扶了,“那满大夫与白圭那人相识?”
王孙满不得不点了点头。“两家长辈相交不浅,故而臣与白圭自幼便认得。”
“白圭其实知道本王身份?”周扁嘴角不由弯了弯。
这下王孙满倒不做声了,不过不做声便是最好的回答。
“放心吧,你与那白圭之间有什么交往,本王不管,你什么都不说或许是你与他有什么约定,君子重诺,本王也不管,但若是你对我王室有不忠之心,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重话还是要说的,不然这些大臣背后尽是小动作。
王孙满忙又连连磕头,额头竟然将草地上砸出一个窝来,口中直说不敢。周扁见了也不免心中不忍,这才伸手将之扶起,口中却说道,“莫不是那白氏舍了商队,想要本王替之报仇和扫清道路,且又不好明说,所以托你来?”
王孙满刚刚站起,听了这话,忙又跪下,只是磕头,却不言语。心中却暗暗想到,白圭,你可休要怪我,这可是大王自己想到的。
“本王知你这头是替那白氏所磕,向日里本王也并未言明身份,那白氏是洛阳人,不属我王室管辖,本王并不会怪罪于他。你且起来吧。”周扁将双手背在身后,悠悠道,其实就在这一刹那间,周扁便做好了决定。
王孙满这才拍拍衣服起身,只听周扁接着说道,“也罢,此事你就不要说出去了,本王会秘密行事的。你将商队被劫时的具体情景说来,这个可没有什么可替他隐瞒的吧。”
这时,王孙满倒没有顾忌了,将昨日白府中河小乙所说的又叙说一遍,听罢周扁不由皱起了眉头,能对有十名武士,二十几名伙计的商队下手,必然是大批山贼,那河小乙看得不真切,也不知这拨山贼到底有多少人,只说数百人,或许是小孩子看傻了便有所夸大,且当日是否倾巢出动也不得而知,再说这山贼住在山里,贸然前去也不知所在何处。倒不能贸然行事,想到此便大声将姜平喊来,吩咐一番,姜平这才抱拳而去。嵩山古道只有一条,顺着走去必然能找到当日打斗的痕迹,十辆马车并不小,不可能完全毁掉,总会留下印子的,想来探到山贼的窝并不难,也该让探子们练练手了,不然整天厮混在街市上跟子不困他们以前一般,做个闲人可就没意思了。
随后两人又闲聊几句后,王孙满才告辞而去,走后还不由擦了把汗,怎么离开才几个月,眼前的大王越发的让人看不透了,如今给人的威压更强烈了。唉,莫看大王才九岁,也不是容易糊弄的主,不知白圭那厮以后来投奔时能捞到多少好处。想着想着,王孙满忍不住又回头望去,只见河边大王正与樊馀随意说着,在西去的太阳照射之下,笑容是那么的随和,但仍遮不住脸型的幼稚,愈加的让人难以折磨了。
十天之后成周的清晨,天还没放亮,五月份的河洛之间依然凉爽,城内东门边新建的兵营里,鼾声仍起伏不停,忽然一队武士迈着整齐的步伐闯到营前,顿时打断了这黎明前最后的平静。
御林军中军规甚严,哪怕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刻,营门口的卫兵却仍旧精神抖擞,这队武士自然也受到了阻拦,不过双方交换了件信物又交谈几句后,随即便被放行。这队武士一进入营区,便四处大喊起来,其中数人径直走到营区正中的军鼓之前,震耳欲聋的鼓声立即便响彻了整个营区。
许多迷迷糊糊的士兵提着裤子从营房里走了出来,便有那先反应过来的伙长队长之列,四下乱跑,大喊道,“都起来了,集合啦!快点快点!”
眼见这营区里许多士兵跑出营来,首先想到的不是要拿兵器或者等待进一步命令,而是竞相破口大骂,周扁不由深深的皱起眉头,这些人啊,观念还没转变过来,若是真上了战场,敌人一个夜袭就全交代了,只是也不知此时列国的军队素质到底都是如何,需知后世军纪严明的成吉思汗部下,鼓声响起,可是要求十五个呼吸之间全兵集合完毕,部队可以开发,如此速度也造就了一支称雄于天下的蒙古骑兵,令整个欧亚大陆为之胆寒。
小半个时辰过后,天已渐亮,将近三百人的队伍才近似整齐的列在周扁面前,其中不乏有人还在揉着眼睛,嘴里小声嘀咕着,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在各个队长的催促下,倒是没人忘了穿戴整齐将兵器拿好。
军中只有一个百夫长,便是庞兴,此时自然便是庞兴前来汇报,按照周扁的要求,庞兴跑步上前,大声唱到,“报告大王,御林军集合完毕,应到二百八十九人,实到二百八十八人,请大王指示。”
周扁站在早就定做好的木台之上,听了庞兴汇报不由疑惑问道,“那还有一人未到却是谁,因为何故?”
“哦,是,”庞兴正要开口,却只听营门外有人大喝一声,“某来了。”一军之人俱转头望去,正是王孙建。此次临时集合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