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见前锋已攻入袁军大营,而袁军仍旧士气高昂,死战不退,大为疑惑。败局已定,顽抗何为?袁军如此坚韧,有何仗恃?
想到这里,公孙瓒突然心中一寒,生起一股不祥之感。
他勒住战马,凝神倾听,南方隐隐传来一阵人喊马嘶之声。
极目眺望,一道黑线自天边压来。
黑线移动,慢慢看清是一彪人马,刀枪林立,旌旗招展,向这边疾驰。
约有二里左右时,战鼓轰鸣,杀声震天。三杆大旗上分别写着“审”、“颜”、“文”三个大字,高高竖起,仿佛直插苍穹,在公孙瓒看来是那么刺眼。
公孙瓒急命邹丹、张吉领兵阻击。
那彪人马转眼杀至。为首两员大将,驰骏马,执大戟,高呼杀贼,一马当先,冲入邹丹、张吉军阵之中。正是颜良、文丑!
颜良自呼己名:“颜良在此!”挥戟左右劈刺,残肢横飞,鲜血飞溅,眨眼间连杀三四人,穿透邹丹防线。
邹丹身高臂长,武艺精熟,在公孙瓒军中也是以勇悍敢战、数有战功才升上来的,并非寻常庸将。他见颜良、文丑来势凶猛,急率精锐拦截,取弓引箭,飞****良。
颜良见此数箭力道凶猛,非普通弓手所射,不敢大意,左手急提战马躲过两箭,右手挥戟如风磕飞三箭。
距离近的公孙瓒兵士看出便宜,举矛刺击颜良胯下战马。颜良急避已经不及,战马悲嘶,挨了一矛。颜良怒发如狂,暴吼一声:“鼠贼敢尔!”一戟将其斩为两段。
邹丹又拉弓射来。颜良恶狠狠地紧盯着他,用力一夹战马,迎着邹丹就冲了过去。邹丹接连射向颜良要害,颜良低头侧身,以避箭矢,但战马丝毫不停脚步,手中大戟也左右劈刺,杀出一条笔直血路,直通邹丹。
邹丹大惊。界桥之战,公孙瓒军被麹义强弩所破,其后接战并不太多,公孙瓒也不能说是溃败,算是被击退,袁军仅斩得千余首级。公孙瓒直接退回渤海。邹丹并未能见识到颜良的勇武。今日一见,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邹丹急弃弓取矛,迎战颜良。
颜良目shè_jīng光,怒吼如雷,大戟狂劈,交手不到十记,就将邹丹斩落马下。跟随颜良身后的亲兵急奔邹丹。邹丹麾下亲兵也扑上来,将邹丹抢走。邹丹被颜良斩中胸膛,五脏暴露,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话也没能再说出一句,就此毙命。
颜良大戟挥过,将邹丹部掌旗兵刺死,探身将“邹”字大旗的旗杆握在手中。
文丑运气不佳,未能斩杀大将,但死在他手下的百人将、都伯等足有十几人之多。
公孙瓒分出阻挡颜良、文丑的两军瞬间被破。审配更驱数千步卒杀入阵中,向公孙瓒中军席卷而来。
袁绍也指挥麹义、张郃、高览、朱灵等人发起反攻。公孙瓒军前后受敌,顿时大乱。
田丰又命人高呼:“尔等已中袁公之计,四面皆伏兵,顽抗下去死路一条!放下武器,即可免死。拨乱反正,则有厚赏!”公孙瓒军士气更是跌落到谷底。
公孙瓒见败势已无法挽回,怒吼一声:“退兵!”率领白马义从,拨马斜刺里便走。公孙瓒一走,场上军队更是立时崩解,皆放弃抵抗,一心逃命。
是役,袁军斩杀公孙军士卒数千,杀公孙瓒军中悍将邹丹、张吉等,俘虏近万,公孙瓒仅带千余骑兵逃脱。其余一万多士卒皆逃散。
公孙瓒败回南皮,收集败兵,仅得两千,加上公孙范之兵,共五千步骑,士气低落,人皆怀惧。刘图脸色惨白,心中猜到或许颜良、文丑根本就没去攻击张飞,而那张骥也可能是袁军假扮,但他曾言之凿凿地说颜文二人南下、远离长歌亭,自己可不能承担这个责任,于是指责张飞未能牵制住颜良、文丑,致使己军为袁绍迂回所破。公孙瓒觉得有理,破口大骂张飞,又命派使者去寻刘备,命其斩张飞。
袁绍抱伤召集会议,审配建议急追公孙瓒,趁机破公孙范,收复渤海;田丰则认为刘备日后威胁更大,建议提兵击张飞,然后奔袭济南,取了刘备根本之地,待刘备回兵时,再与曹孟德东西并进,一举破之。沮授、许攸、逄纪、郭图、许攸、荀谌等各拥一方,争执不下。
袁绍难以决断,遂采取折中方案,命略做修整后,麹义、颜良、高览等带兵两万北上追击公孙瓒,文丑、张郃、朱灵等带兵一万南下攻击张飞,袁绍自己则留在修县养伤。
张飞破袁谭、围平原后,按理本该派人告诉盟友公孙瓒自己动向,但张飞心中早因公孙瓒当年薄待刘备而对其不满,又看不起公孙瓒的跋扈凶残,因此并未派人与公孙瓒联络。
猛攻平原两日,平原城虽然摇摇欲坠,但就是勉强支撑住,难以攻下。张飞心中急躁,亲自抱伤上阵,指挥攻城。再次付出上百条人命后,张飞头脑稍微冷静了些,命退兵,回到营帐中,苦思方略对策。
参军事周贯被刘备派至张飞军中,作为张飞的军师和智囊。周贯因对张飞道:“将军!如今孙袁对峙,未知胜负。平原处于前线,我军又仓促难以攻克,久陈兵于其下,必有危险。不如暂舍之,先退兵至黄河之南,把守霍亭渡口,扼住袁军南下之咽喉要道。”
张飞轻蔑地道:“此腐儒之见,胆怯之语!袁本初虽三万多兵,公孙伯珪兵卒亦差相仿佛,又据守修县,袁本初如何能遽破之?估计一两个月都难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