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鸟载着三人越飞越高,天际风大如网,高处不胜寒。从这里俯瞰下方,未央城就如同一幅泼毁了的水墨画,四处狼藉。
龙少戈盘腿坐在最前面,苦瓜脸在最后面,二人将雪茶护在中间,是以前后照应。雪茶只觉得头晕目眩,怀中揣着那两封卷书,紧紧搂着奇奇,不敢往下多看一眼。
“阿嚏!”雪茶忽然打了个喷嚏,苦瓜脸立即解下披风围在了她身上。龙少戈朝后望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操控重明鸟的方向。
但是没过一会儿,苦瓜脸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雪茶便要把披风还给他。两人推搡中,一道黑袍便扔了过来,上面有雪茶熟悉的男子气息。
见龙少戈只穿了一件贴身单衣,雪茶犹豫道:“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我有龙气护体,不用管我。”龙少戈头也不回道。
雪茶这才勉强把龙少戈的衣服披上,顺便把睡熟的奇奇抱得更紧了些。自从天劫那次受伤之后,奇奇就变得比以前更加嗜睡了。
三人都一宿未眠,疲乏得很,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龙少戈坐在云端,任大风呼呼扫过面颊,眼泪几度欲夺眶而出。他眼眶血红,悲哀地觉得这次送她去到千里之外,怕是永无再见之期,然而他分明是如此的舍不得。
身后的她亦低垂着双眉,希望重明鸟永远不要抵达目的地,就这样飞到天荒地老,哪怕只能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也好。
没想到重明鸟飞翔速度极快,入夜时分,三人便抵达了西聊城上境。龙少戈驾驶重明鸟在郊外树林里着陆,一来天色太暗无法辨别方向,二来重明鸟也飞累了。
夜色悄然来临,如同一位神秘的刺客。
三人围着火堆坐下来,吃了些干粮,龙少戈便枕着双臂睡了过去。
苦瓜脸悉心将披风铺在地面上,不停抱怨龙少戈不找个客栈,偏偏让公主露宿荒郊野林。雪茶则不以为意,她骨子里始终是吃苦耐劳的小丫头,绝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小公主。
赶了一天路,两人也疲倦已极,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后半夜,雪茶忽然冻醒了,见火堆快要熄灭便加了些木柴。
此时龙少戈正仰躺在火堆对面,她便放开奇奇起身悄悄挪了过去。她凝视着他熟睡的容颜,此刻的他安静得就像一个纯良的孩子,连面容都变得格外迷人。她忍不住伸出手来触摸他的脸庞,然而他的左眼倏然睁开,竟是奇异的金棕色!
“啊!”雪茶吓得一屁股仰坐在地,只见对方支着手肘瞧着她,脸上微醺的慵懒与颓靡,散发出妖冶诱惑的意味来。
奇奇喵叫一声便扑入了那人怀中,吮吸着他的指尖,嘤嘤喵叫着磨蹭卷尾。
“怎么了……”苦瓜脸揉着眼睛正要醒来,那人冷不防地弹出一颗小石头,正中苦瓜脸脑门,苦瓜脸便再度昏睡了过去。
“你……到底是不是小戈?”雪茶有几分诧异,对方只睁着左眼,唇角又轻扬而起,模样有几分调皮。
“你觉得呢?”他说着放开奇奇,渐渐朝她迫近。
雪茶用双臂支撑着身体,不禁向后退了三分,然而对方的脸却越凑越近。他伸出手来扶住她的后脑勺,手指□□她的长发间,另一只手臂忽然收拢住她的腰身。
“你要干什么?”她的双颊滚烫,呼吸不由得停滞,满心都开始蹿火苗。
他的唇瓣猝不及防地压了上来,纠缠吮吸着她的唇舌,鼻尖厮磨着她的鼻尖。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嘤呜声,浅绿色的眼眸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忽然之间,她一把将他推了开去,羞窘地掩住了嘴唇。在火光的映衬下,她的双颊酡红似醉。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跟前,暧昧地望着她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到底是谁啊?”雪茶狐疑地蹙起了眉头,对方的脸再次凑近,贴在她耳边道:“明明说好了不会忘记我,你忘记就算了,还忘得这么彻底,我要惩罚你!”
他的声线飘忽不清,说着嘴唇向下移,在她耳垂下侧舔了一下。然后他含住那一抹白嫩,柔软的舌尖调皮地□□着,忽的轻咬了一口。
她的身体忽然一僵,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脑袋里登时乱成一团糨糊。在这寂静的夜里,她喘息的声音格外清晰,他听在耳朵里却像是勾魂的乐曲。
他伸手拨开了她肩头的衣物,柔软而湿润的唇瓣一路向下,渐渐吻上了她的肩膀,又酥又麻。她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为什么她明明想反抗,身体却这么老实?
察觉到她的颤栗,他忽然笑了起来,嘴角咧开一个极为动人的弧度。
“算了不逗你!”他枕着双臂躺回草地上,然后闭上双眼道:“听好了丫头,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什么身份,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终有一天我会带你回上古之森,远离尘世一切纷扰战争。”
“你在说什么……”雪茶唇边微嗔,眼角含春,面颊依旧酡红不褪。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小戈,之前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带她走,为什么现在说话前后矛盾?于是她理好衣服,气鼓鼓地过去摇了他两下,听见他那细微的鼻鼾声又忍俊不禁。
初生的太阳照耀在林间,枝叶上露珠闪闪发光,凉风习习,带来一丝丝花草香。
三人吃了些干粮后,便乘在重明鸟上向繁华的帝都飞去。雪茶坐在龙少戈身后,犹豫了许久,才扭扭捏捏地问道:“那个……你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