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被烧掉了,附着在上面的魂魄,瞬间烟消云散为我们发现的早,魂魄还来不及凝聚成型。
我看着空中飞舞的光点,它们像是摔碎了的火星一样。随着不知名的气息四散奔逃,但是在逃出屋子之前,就熄灭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了,然而我的心却无法平静。
我看着白狐,茫然的问:“这些人为什么要制造假的我?我和他们根本不认识。”
白狐把玩着手中那对耳环:“他们知道我在找你。所以想要制作一个假的魂魄,送到我那里去,骗过了我。从此以后,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中了。甚至……他们可以趁机杀了我。”
我愣愣的看着白狐:“是那伙人?”
白狐点了点头:“是那伙人。”
那伙人,指的是血墓的主人。我们都没有明说是谁,因为这里的人太多了。有朋友,也有敌人。我们不想泄露太多的事。
我有些后怕的说:“幸好你先认识了我。不然的话,被他们给骗了,那可就糟了。”
白狐笑了笑:“他们既然能炼魂,就能炼尸。到时候,把假的魂魄,放到假的尸体里面。从里到外,都像极了你本人。趁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仍然可以用这个假人来骗我。”
我着急地问:“那……那可怎么办?”
白狐伸手拂去我头发上的纸灰:“放心吧,我怎么会认错你呢?我能很轻易地把你分辨出来。”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我想起一种可能来,幽幽的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本来就是假的?是他们派过来骗你的?”
白狐笑了笑:“那我可要检查一下了。”
他笑的有点不堪入目,我白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了。
白狐对无名说:“把这些盒子都拿走吧。那些魂魄,哪来的送到哪去。还能够还阳的,让那个他们重返人间。尸体朽坏的。帮他们投胎转世。”
无名嘀咕了一声:“架子倒不小,吆五喝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师父呢。”
他嘀嘀咕咕的说白狐的坏话,而白狐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含笑看着他掏出蜡烛,试探那些盒子。
当蜡烛靠近盒子,火苗不变。无名就会把盒子上的姓名记下来。告诉方龄:“这个孩子,可以生。”
当火苗变得青幽幽的,缩成绿豆大的一点,他就告诉方龄:“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方龄现在像是他的助手。帮他作了统计。
然后他们两个拆散了阵法,和李小妹一块,抱着盒子走出去了。
死了的人,送去投胎。活着的人,送回父母。
现在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我和白狐,还有一只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厉鬼。
这老婆子被白狐制住之后,就一声不吭,只是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白狐站在她面前,淡淡的问:“教你摆阵的人在哪?”
老婆子只是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白狐笑了笑:“不肯说?”
他的手掌向下压了压,那老婆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样。她惨叫了一声,就趴在地上了。
看得出来,她很痛苦,我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你杀了我吧,这个人,我不能说。”
白狐奇怪的问:“他对你有恩?你这样拼了命的保着他?”
老婆子摇了摇头:“谈不上有恩。只不过,不把他说出来,我得死。把他说出来,我也活不成。反正都是一个死,干嘛还要带累别人呢?”
白狐淡淡的说:“你放心,只要你说出他来,我不杀你。”
老婆子嘿嘿笑了一声:“就算没有人杀我。我也活不成啦。”
我走到白狐身边,皱着眉头说:“这老太太说话怎么有点绕啊。什么意思?既然没有人杀她,她怎么活不成了?”
白狐淡淡的说:“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指的活不成,是不能投胎转世。”
我吃惊地问:“她为什么不能投胎转世?”
白狐向头顶指了指:“这条绳子,应该就是她的命绳吧。”
我抬头看了看,看见房梁上拴着一条麻绳,这绳子在中间绑了一个死结。我马上猜到了一种可能,但是我并不确定,于是我小声地问:“什么是命绳?”
白狐笑了笑:“就是要了命的绳子。她应该是上吊死的。六道轮回,投胎做人,这是老天爷的恩赐,你不珍惜,去自杀。这就是拂了天地的好意,作为惩罚,不得投胎,要生生世世在人间飘荡,做孤魂野鬼。”
老婆子点了点头:“是啊。我是上吊死的。活不下去啦,打算一死了之。哪知道死了之后才明白,原来闭上眼之后,事情还多着呢。做孤魂野鬼苦啊,家里人烧的纸钱,我收不着。烧得冬衣,我穿不上,上的供香酒菜,我也吃不着。只能四处讨饭,做了最可怜的饿鬼。”
“活着的时候,我加倍的想死。死了之后,我拼命地想活。可是我一个小鬼,实在是没有办法。直到我认识了他。他告诉我,只要按照他说的做,事成之后,就帮着我投胎。”
我帮着白狐吓唬老婆子:“你还是把那个人说出来吧。你不说,连饿鬼都做不成了。”我指了指白狐:“他会让你魂飞魄散。” = .$][b$i]
老婆子居然嘿嘿笑了一声:“魂飞魄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再死,是彻底了吧?是一了百了了吧?”
白狐无奈的看了他两眼,站在地上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