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寺中的紧张气氛总算缓和下来了。着噬心鬼盒不松手。而白狐的魂魄也被河神抓着。不过之前的那种剑拔弩张是不见了。
我对河神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河神长叹了一声,淡淡的说:“现在的人,恐怕无法理解,千年之前,佛法昌隆的景象。那时候。不断地有得道高僧修炼成佛,直接在大雷音寺听佛祖讲经……”
我听到这里,真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我忍不住打断他:“真的有人修成佛了?”
河神点了点头:“这些高僧圆寂之后,全寺的僧人都梦到了。”
我心想:“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也值得这么认真吗?”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任由河神讲下去。
河神淡淡的说:“达摩祖师,自天竺来华,创立禅宗。自那时起,我们这一宗就形成了一个规矩。老方丈修行得道,成佛圆寂之后。要带着新的传人,去大雷音寺听佛祖讲经三日。”
“佛祖对经文的阐述,比我们自己在寺庙中苦苦参悟要清楚的多了。所以听过经书的人,再回来苦修数十年。往往就能成佛。”
虽然河神的话逻辑很清楚,能够自圆其说。不过我听得还是露出微笑来,心想:“这意思不就是请一个高明的老师补习吗?”
河神叹了口气:“这件事的本意是好的。是为了让我们这一宗人才济济,弘扬佛法,让达摩祖师的衣钵永远传下去。不料,天长日久,变成了成佛之争。”
“只要听经,多半要成佛。人与佛的区别,何等之大?所以全寺僧人,都争着要做传人,好获得机会。而老方丈在圆寂之前,选择传人的仪式,也变得极为盛大。”
无名的心思转的很快,他对河神说:“你的意思是,在选择传人的仪式上,有人冤枉了你?”上丰肝扛。
河神点了点头:“老方丈在大雷音寺听过经。早就已经开悟了。所以选择传人的时候,不会徇私。这一点,我们都信得过。那一天,我们坐在蒲团上,等着老方丈宣布试题。”
“老方丈让我们人人做一则佛偈。谁做得最好,就选定谁为传人。这些师兄弟中,以我悟性最高,才思敏捷。我只是想了一想,就有了四句话。”
“这四句佛偈说出来。大家称颂不已。一些师弟自知无法胜过我,干脆就宣布退出了。有些不甘心的,则勉强做了几条佛偈,却都不如我的好。”
“老方丈赞许的冲我点了点头,看样子。已经打算要把我选为传人了。然而,偏偏在这时候,有一个少年僧人站了出来。这僧人不识字,不念经。每天只做一些砍柴挑水的粗活。能对佛经有什么领悟?”
“我看到他之后,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这人能说四句押韵的顺口溜已经很为难了。根本不可能做出大有智慧的佛偈来。谁知道,嘿嘿,他居然真的说了四句佛偈。”
河神脸上露出愤怒又不甘的神色来:“这四句佛偈,和我所做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把个别的字改动了一下而已。”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说:“这不是抄袭吗?”
河神拍了一下手:“对啊,这就是抄袭啊。”他又是激动,又是悲凉的说:“一千年了,终于有人说出这句公道话来了。”
河神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是拍手,又是长叹。早就把白狐给忘了。而白狐也悄悄地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说:“这一次,你可把我给救了。过一会,我要好好谢谢你。”
我正要问他谢我什么。忽然想起来,他八成又以此为借口,占我的便宜,于是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而河神仍然在小声的嘟囔:“他是抄袭我的。他自己断然想不出这些句子来。他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弘扬佛法?”
我问河神:“那老方丈怎么说?老方丈斥责他了吗?”
河神嘿嘿笑了一声,又是苦闷,又是不屑的说:“老方丈不但没有斥责他,反而说,他只是改动了几个字而已。境界却比我高明了几百倍,称赞他有大智慧,有大悟性,于是把他选做了传人。”
“从那时起。他继承了祖师的衣钵。而我,就成了众师兄弟的笑话了。人人称赞他的智慧,必定要拿我做陪绑。以我的小聪明,反衬他的大智慧。可笑,可笑啊。可悲,可悲啊。”
河神说到这里,眼睛里面居然有了莹莹的泪光。而包裹着他的黑气,似乎也减淡了不少。
我想了想说:“既然老方丈没有选中你,你就应该自成一派。自己参悟修炼,成佛成圣给他看看。这样不就把面子挣回来了吗?就算不能去大雷音寺听佛祖讲经。那又怎么样?”
河神拍了一下手,激动地说:“小姑娘,你真是心地善良啊,而且见识不俗。我老和尚在这幽暗的黄河底,能够遇见你这样的知己,已经足慰平生了。”
我干笑了一声,心想:“想不到,刚才还要杀了我,现在忽然又把我当成知己了。这河神倒也挺有趣。”
河神叹了口气:“当时我很是自暴自弃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老方丈不肯传我衣钵,带我听经,我也可以自己面壁参禅。难道达摩祖师,也曾经听过经吗?”
“结果我面壁了十几年之后,仍然一无所获。我想得越多,经书中的疑难就越多。我想通了一个问题,又有十个问题冒出来。”
“那时候我没日没夜的想,如果佛祖在我面前,那就好了。这些疑惑,我可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