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聊得投机。突然,见不远处奔来一队吴国骑兵,正挥舞手里的长枪,野蛮粗暴地驱赶着沿街的百姓,嘴里还大声地呼叫着:“赶紧让开,赶紧都让开,所有人都赶紧给我让开,徐二爷马上要经过这里,挡路者死”
大街上人多拥挤,许多人躲闪不及,相互冲撞,还差点被马蹄踩到。易丹见这些人飞扬跋扈的模样,愤怒地说道:“这是谁要经过啊?竟然如此嚣张霸”
“姑娘你是第一次来扬州吧?”男子问道。
“对啊,大叔你怎么知道的啊?”易丹问道。
“这吴国的朝政,现在都被大丞相徐温一手把持了。他虽身在金陵,但安插心腹遥控朝局。一会儿要经过的,就是徐温的二儿子徐知询”男子说道。
“安插心腹,遥控朝局?这和当年的朱温如出一辙,看样子这个徐温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易丹说道。
“没错,百姓都在暗地里传言,说徐温又是第二个朱温”男子说道。
“为什么这些有权力的人,不好好造福百姓,却要如此专横霸道?真是可恶”
“天下历来有贤明的帝王,也有昏庸的君主。老百姓能够碰上贤明的还是昏庸的,那就全凭运气了。不过这自古以来,往往都是贤明的人少,而昏庸的人多,所以老百姓的苦日子,总是永远都熬不到头”男子感慨道。
说着说着,那群驱赶百姓让道的士兵也越来越近了。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站在道路的中间,没有避让。那领头的士兵将手中的长枪换了一面,用木棍一边,向那小孩赶了过去,想将他赶到一边。易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本能地运功驱气,使出了刀锋掌。远远地一掌砍过去,便将那士兵手里的枪木棍,砍成了两截。
那士兵压根儿就没看清木棍是怎样被砍断,只见易丹手里拿宝剑飞过来,一把将孩子抱了过去。那男子停下来,向易丹呵斥道:“你这女子,竟敢如此大胆。你可知道即将经过这里的人是谁吗?”
“我不管要经过这里的人是谁,都应该遵守规矩和王法,凭什么你要走这条路,别人就得给你让道?这分明就是扰民”易丹振振有词地说道。
“王法?哼,难道你不知道,王法也是徐大丞相帮着吴王定的吗?”士兵责问道。
“不管谁定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你不知道吗?”易丹说道。
“哈哈哈哈,你这女子还真是幼稚,那些骗骗老百姓的话,你也信?你有听过哪个王子犯了法,与庶民同罪的?王法本来就是当官的说什么,老百姓就得听什么。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然为什么人人都想当官啊?”男子说道。
“照你这么说,这天下就是他姓徐的一家人的了?唐太宗皇帝不是说过,天下是万民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易丹执拗地问道。
“笑话,那也只是唐太宗为了笼络民心,说说而已。你有见他最后把皇位传给外人了吗?还不是传给他儿子了,这家天下、官本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这小女子难道连这些流淌在血液里的起码道理,也要质疑吗?”男子说道。
“这天下这么多人,为何就变成了他一家人的天下了?听你讲话倒也不像是个彻底的糊涂蛋,为何要如此这般助纣为虐欺压百姓?”易丹责问道。
“这不算啥,我若真的像别人一样,完全可以用枪头刺过去,也没有任何人敢说什么”男子已然把这些行为当做理所应当的事情了,并且认为自己调换枪头,已经算是格外仁慈了。
“我明白了,不管兴衰,最终都是百姓苦,永无出头之人”易丹说道。
“见你是个女子,长得漂亮讲话文雅,应该是个读书人,本将军暂且就不为难你了。但你记住,下次可不要这样鲁莽了,今天你遇上我算你走运,要是碰到别人,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那将军领着队伍继续朝前清路开道。
那群士兵离开后,旁边这位挑担子的大叔惊讶地说道:“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却如此了得。敢问姑娘可是从广州而来?”
“哦,不是。我们是从嵩山来的”易丹诚实地答曰。
男子见易丹没有实言相告,便话锋一转说道:“姑娘何必与那些差役理论呢?他们都是吃皇粮,办公差,又做不了主。你和他们说了,也是白说”
“哎,算了,反正这一路上,见过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哎”易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失望地说道。
“不知两位是要去何处啊?需不需要在下替你们带路?”男子问道。
“哦,不用了,谢谢大叔的关心,也谢谢你帮我把包袱找回来。我们有地方去,就不打扰大叔您了,再次感谢您,大叔再见”
“那好,两位再见了”那男子也微微点头说道。
告别那人后,易丹牵着马失落地走在街头。那男子走出几步后,又调转回头,悄悄地跟在了易丹二人后面,慢慢走着。
易丹无心欣赏风景,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这时,路边两个地痞样子男子,在一旁观察着易丹,两人不时对望一眼,点点头。两人也悄悄地跟在易丹和佑铭身后,但是这人山人海的大街上,二人根本也注意不到这些危险的存在。
二人找到一家客栈暂时安顿下来。那挑担大叔也悄悄地跟到了客栈外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