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婚以来,夫君常常不在府里,我知夫君有许多事物缠身,可我只是……只是希望夫君能够多陪陪我,只是希望能够多看你一眼。”明月纤细的手依旧搂着沈君意,她微带童音与稚气的声音以及梨花娇羞的容颜令曲一映不禁抿了抿嘴。
她想着,这个公主还挺粘人的,而且她对沈君意又情深似海,温柔似水,如果自己是沈君意,怕是自己都会感动。
听闻,沈君意微蹙的眉稍松,他将公主一手搂着腰,一边往竹宅大门走去,明显是要将她送出竹宅。
这时他对着公主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是,我知道了,那你就赶紧回城吧。虽然城中已经夜禁,可守城官兵一看到马车的标志便不会拦你。”
“我……”明月看着沈君意,微微低头,她好像是想说什么,但因沈君意如此着急地让她出府,便没再说下去。
曲一映见两人往竹门走来,就立即躲向竹墙的另一边。她蹲在转角处,看见沈君意的手此刻正搭在公主的肩上,而一名婢女也跟着从里面他们出来。起初眠着瞌睡的车夫在听闻他们的脚步声时就醒了,他见公主与驸马出来,立即精神抖擞地在一旁伺候着。
沈君意将明月扶上马车,便转头对跟着的婢女吩咐,“朝忆,公主回去后立即去禀报王大人,不要让圣上以为公主真的不在公主府。”
那名被唤作朝忆的婢女恭敬地答应后,也上了马车。此时,马车正要开走,门帷却忽然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拂开,明月梨花般娇柔的面容露了出来。好似是因为又要离开沈君意,她泪眼婆娑,惹人怜爱,对着马车外的他温柔地说,“夫君,你在这儿将事情办好之后,明月是不是就能来看夫君?”
听闻,沈君意妖冶的眸子里流动着不安,他秀逸干净的眉又微微蹙着。那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不过这厌恶也只是一闪而逝,他按捺住内心的反感,轻声对公主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这地方是我与重要之人商谈事情的所在,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夫君勿要生气,明月只是……”公主见沈君意面色好似不好看了,就赶紧解释。
可她话还未曾说完,就被沈君意珠玉琳琅的声音给打断了,他仰头望了一眼天空,又看向公主,“没事,现在天色这么黑了,若是再不回去,我可要担心你的安危了,走吧。”
“是……”明月听到沈君意说出会担忧自己的话,心里的慌张与不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露出一抹柔美的笑容,粉颊含晕,接着又放开门帷。
曲一映蹲在转角处,静静地看着马车离去。她刚刚见到公主对沈君意的一举一动,虽然不是亲身经历,可却依旧能感觉到公主对沈君意浓浓的感情。
身为一国公主,她这样牵挂沈君意,还如此低声下气地害怕自己的夫君会不高兴。以后,若是这个无辜娇柔的公主知道了真相。曲一映想着,这样的话,是不是对她太过于残忍了?
而且,沈君意对她的好,连自己都能看出虚假与敷衍,难道公主她看不出吗?
曲一映哪知,浸润在爱情里的人,即使是普渡众生的佛,有时都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在《石桥》里,佛祖的弟子阿难一日对佛祖说,他爱上了一女子,佛祖便问他有多爱。他说,他愿化身为一座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
或许公主就像那个弟子阿难,她有着一腔真心与柔情,甘愿为别人付出,可她却不知,并不是所有的真心都会被珍惜,正如她不知,她的夫君,她付出真心的人已经有了别的牵挂,甚至已经对别人付出了自己的真心。
曲一映转过身子,她将头靠在竹墙上,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虽然爱情没有对错,爱或是不爱也许并不需要理由,但沈君意这样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子,让别人产生错误的幻觉,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夫人,你躲在这儿做什么?”
钟离粗哑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曲一映的沉思。原本钟离在另一边,见曲一映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便有些担忧,这才返回来看看情况。
而正在竹宅外的沈君意听到那边有动静,他有些诧异望向声音来源处,挺拔的身躯靠近转角处,想要查看是谁会在那儿。
“嘘!”曲一映伸出手示意钟离小声,她可不愿意被沈君意发现自己在偷听。
钟离见此,黑脸上露出谨慎,立即轻声对曲一映道,“夫人,怎么了?”
可沈君意走至转角就看到了两人,他惊异地问,“兰芝,你们为何还在这儿?”
此时曲一映正背对着他,她知道已经被沈君意发现,脸上一僵,便不得不转过身,她笑着,原先不自然的神情也在转身后变得正常。
“君意,我们是正从原地返回呢。”曲一映看着沈君意,她黛眉弯弯似新月,若黑水晶闪亮的眸子里浮现着温暖,“我想着,我是这府里的女主人,怎么也得从前门进去才行!”
闻言,沈君意停住了脚步,他微微讶异地看着曲一映,顺着视线,他也看见钟离手上依旧提着大包小包。见此,沈君意便猜到曲一映多半是看到了什么。
他华美玉带束缚着的腰身靠近她,接着又牵住她的柔荑,嘴角掠过一缕浅笑,薄唇轻启,“兰芝,你吃醋了?”这时他动听的嗓音恢复了珠玉轻碰的灵动轻盈,与刚刚对待公主时沉闷敷衍完全不同。
沈君意温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