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曲一映突然抬眸望向他,她整个夜空一样漆黑的眼闪动着亮光,熠熠生辉,恍若剔透纯净的水晶,不知不觉就能摄人心魄,而沈君意接触到她的目光时也有一刹那的失神。
她清越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沈君意蓦地停住脚步,暗紫的衣摆被夜晚的秋风吹动。此刻两人已走进竹宅来到曲一映住的屋子外,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静谧无声中,他凝视着她,好似从未真正认识过她一般。
曾经的兰芝,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她对他,总是毫无保留的好,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从来不会拒绝他,也从来不会说出让他会有一丁点难过的话。
而现在他意识到曲一映话里的含义,面色渐沉,接着他转身对跟在后面的钟离吩咐,珠玉般清晰莹美的嗓音有些喑哑,“钟离,你先回自己的院子。”
钟离听到沈君意的嘱咐,他大眼悄悄喵了一下夫人,知道自己在主人与夫人之间说不上话,低头抱拳答应一声后就离开了。
沈君意暗含情意的眼梢移向曲一映,他妖冶的双眼里映出她令人见之不忘的容颜,那艳美与纯净融合在一起,仿佛洁白水仙被初生朝阳染红。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沈君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猛地一拂衣袖,独自一人走进了屋内。
曲一映诧异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她也跟着慢慢走进院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久天就逐渐黑沉。
沈君意进屋后,便默默地伫立在窗前,一动不动,而曲一映跟着走进屋里,有些无趣地坐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这时,曲一映靠着桌子,眼皮都已经快要打架了,她实在支撑不住,便转身问道,“君意,你到底睡不睡呀?”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他晚上会对她做什么不轨之事,曲一映早就扑向那柔软的大床了,哪里还需要这样受罪地等着沈君意做出反应。
她见他还是没有回答,就闭着眼趴向桌子,准备在木桌上先眠一会儿。这时,沈君意却忽然走近她,一阵好闻的气息传来,像是秋夜里的淡紫九里香,隐隐间惑人心扉,曲一映的鼻子接触到这味道,猛地抬起了头。
“君意,你是不是想要睡觉了?我这就去叫碧螺来铺床。”曲一映急忙起身,想要尽最大的可能避免与他同床,更要避免他做出什么不可想象的事。
一边往屋外走去,一边想着,她一定要让碧螺守夜。她觉得外面有人的情况下,沈君意怎么也不会乱来。
那暗紫的衣摆被门口的微风吹动,沈君意先行一步,走到她面前,忽然温柔地将曲一映的细腰搂住。他将头埋至她乌黑秀美的长发里,深深嗅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的清浅暗香。
“兰芝……”从他口中传出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珠玉沉沦至清澈的水底,“是我对不起你。”
听闻,曲一映睁大美眸,她才知道,原来他这么半天是在思索以前有没有对不起兰芝。
沈君意将她轻轻地转过身,淡淡开口,语气含着些许忧伤,“那日我将你推入河中,是因为我害怕你嫁给褚泽。如果你嫁给了他,以后我们必定会成为敌人,你我之间又怎能兵戈相见?”他牵住她的小手,将它放至自己的胸膛,而曲一映见此,还没来得及缩手就感受到了他宽广的胸怀。
温柔地望着曲一映,那颗心也在她的抚摸下缓缓地跳动。
曲一映看着他俊美非凡的脸,心里像是有什么在剧烈地颤抖起来,被他握住的手也有些不由自主地晃动。这时,沈君意又蓦地抱住她,他深情且真挚地道,“幸好你无碍,若是你死了,我都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听到他柔和动听的话,曲一映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他这样温和,这样缠绵,是对着自己而不是对着兰芝。
接着,沈君意的双手便开始抚摸向她腰间的玉带,他口里吐着热气朝她肌肤滑润的脖颈吻去,曲一映被他温热的唇触碰,那强烈的触感随之也抚向她的背。
“君意!”忽然,她大声叫了一下,清越的声音亮得像要穿透整个竹宅。
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夸张,曲一映又有些慌乱地看向沈君意,此刻他妖冶的眸子里,正带着浓浓的情欲,似有火红的夕阳在肆意地燃烧。
曲一映微蹙黛眉,用纤细的手扶住自己的头,装作突然头痛的样子,柔弱地说,“君意,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今日吹了些凉风,脑袋总是晕晕沉沉的。”
“头疼吗?”
沈君意一听到她说头痛,便立刻紧张起来。他扶住她,将珠帘拉开,将她扶至床前,又担忧地说,“是不是真的在水里撞着了?明日让府里的大夫来瞧一瞧,若是不行,就干脆请御医来府诊治。”
曲一映虽然是假装的,可她也不怕谁来诊治,即使是现代的高科技也没那么容易判断出是否有头疾,更别说这儿的什么郎中了。
但听到沈君意提及大夫,她又真的有些头疼起来,褚泽与那大夫是是一伙的,而且,说不定大夫还替褚泽监视她。
沈君意蹲下身,轻柔地握住她的脚踝,给脱了鞋,让她安稳地躺在床上。又站起身替她细细地盖好被子。他像个照顾小孩的大人一般,俯身立在床前,对曲一映认真地说,“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让碧螺给你熬一些驱寒的姜汤。”
曲一映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