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泽伫立在原地,面色无波地望着她,那看似温润无害的脸庞上,一双眸子里仿佛有洁白雪花飘洒,缓缓飘至人柔软的心灵,又好似雪山上的弯月正散发莹润光芒,令人不禁浸染在这沉静安宁中。
过一会儿,他随着她进了屋。
见她跌跌撞撞地前往珠帘后,整个人却忽然像是脱了线的风筝,猛地摔向地面,而一旁,被她手无意间打到的明红珠帘也剧烈地晃动起来。
“兰芝。”
褚泽旷远的声音里沾上了担忧。他微微拧眉,走向曲一映,想要将她扶到床上。
曲一映虚弱地睁着眼,看见褚泽搂着自己的腰,手指动了动,想要挣脱,却没有力气。
过一会,到了床边。
褚泽躬身扶曲一映躺在床上时,她喘着气,侧脸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他,嘲讽地说,“难道这竹宅竟是你想来就来的?”
褚泽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便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放置好,一边给她盖被子,一边淡淡地说,“我去让苏笙来给你针灸。”
他准备转身,却被曲一映抓住了衣领,“不许你去!”
褚泽没有料到她突然的动作,一下子,挺拔的身躯就倒在了她的胸前,触碰到她润滑细腻的肌肤,闻到了那若有若无的清浅暗香。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抓着他,不让他离开,万分激动地道,“就是他我才变成这样,谁知道你把他叫来,会不会又给我下什么毒药。”
褚泽低头望着身下的她,见曲一映的樱桃小嘴正一张一合,煞是可爱。
不经意间,他悠远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喑哑,“你快放开我。”
“除非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来打扰我……”她抓得更紧了。
“你先放开。”
“你先答应我……”
两人一上一下,状似亲密且诡异地纠缠着。
而此时房间外面,一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谋吖弁许久。他盯着屋内的两人,那双清亮的茶色眸子里,眼神极冷极冷,没有丝毫温度,仿佛是千年的寒冰。
然后,又有一黑衣人从外悄然走至他的身边,这黑衣人与他同样的打扮,看上去似乎是同一伙人,不过面上只是用方巾遮着,露出一双又大又闪的可爱眼睛。他转头看了看房里显得萎靡不堪的情景,对银色面具人开口道,“卫首领,我们是否……”
他顿了顿道,“是否要进去?”
闻言,被称为“卫首领”的男子清冽的声音悄然响起,“不需要。主人只说让我们如实禀报自己看到的,如今你看到了什么?”
黑衣人埋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夫人将北楚的皇帝褚泽拉到了床上,似乎是想要与他云雨一番。”
“就这样说!”卫首领忽然阴冷地道,口气听上去极为不悦。
“可是首领,属下等向主人汇报了夫人与皇后之间的话以后,主人就去了皇宫,这几天竹宅的事情主人也完全不知晓……”黑衣人望向首领,疑惑地问,“竹宅发生了这么多事,首领只是让属下对主人告知此事吗?”
卫首领一直凝视着屋内的两人,片刻之后,他才看向身侧人,“褚泽与夫人的关系你也看到了,褚泽来此,必定已经知道这是主人名下的宅子,然而他不仅派大夫苏笙潜进府中,还如此亲密的与夫人在房里恩爱,这些事,没有夫人的通融,能行吗?”
黑衣人惊奇地说,“首领的意思是夫人已经在暗里背叛了主人?”
卫首领冷笑,“自然,不仅是背叛,应该还想要报复才对。”
黑衣人迟疑着,又小声问道,“那夫人这几日生病的事?”
“不需要汇报!”
这时从院外慢慢传来脚步声,两人都同时听到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身形立即一闪,躲在了一旁的树丛中。
来人是苏笙,他拎着药箱,走到院子中央后,就停住了脚步。
他仰脸望向灯火通明的房间,温雅舒淡的脸上带着一抹担忧的神色,在发现孟锦拿走绿草后,他就知道,曲一映肯定会误会是自己给她下的毒。
而今日她不继续接受治疗,他因为担心才会传信给褚泽来竹宅。
“项霖,如今主人已经回到沈府,你立即去沈府向主人禀报我刚刚告诉你的。”卫头领悄悄地对身侧的黑衣人道。
项霖闻言,眼里闪过几许疑惑,然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在苏笙进入房门后就像鬼魅一般离开了院子。
这边苏笙走进屋里,见大堂中没人,正疑惑着,却忽然听见褚泽透着无奈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像是被折腾得实在没有了办法,“好,你想知道什么?我实话告诉你。”
“我们起初为什么会有这笔交易?”曲一映激动地逼问着,喘着气,语调中带着几分急切。
褚泽想了想,缓缓道:“与南楚私底下合作的国家有两个,一是梁国,二是卫国。之所以说是私底下合作,是因为这些交易都是暗地里进行,不能让其他与南楚和盟的其他三国得知,一旦被暴露,南楚则会有亡国的祸患。”
“而我们之间会有交易,则因为你知道了南楚的这个秘密,还掌握了参与合作的梁卫两国权贵的名单。”
“除了我,就没人清楚那名单了?”她惊诧地问。
“不是。”
“那还有谁?”
褚泽沉沉地道,“应该还有褚良。”
褚良?
曲一映纯黑眸子盯着褚泽,疑惑他直呼其名,“那不就是你的父亲?”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