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是半月,正月初八,元奇团练二十艘战舰,六十艘运兵船和运输船从澳门码头起航,开赴安南鸿基,码头上,望着逐渐远去的浩浩荡荡的船队,广东水师参将麦廷章一脸的郁闷,错过了江南一战,没想到安南一战又眼睁睁的错过了。
关天培瞥了易知足一眼,不无担心的道:“安南毕竟是藩属国,擅自出兵,知足就不担心被皇上责罚?”
易知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安南海盗洗劫元奇船队,草寇抢掠元奇在鸿基的分号,咱们只是向安南朝廷讨要一个说法,没让朝廷出兵为元奇出头,朝廷就该偷着乐了,至于责罚?我好真希望朝廷免了在下这南洋提督之职。”
听的这话,关天培一脸苦笑,安南什么海盗和草寇敢如此不开眼去招惹元奇?明摆着就是一个借口,至于罢免易知足的南洋提督,估计更不可能,这小子就是看准了这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不过,严格来说,元奇团练不算是朝廷的经制之师,以这个借口打安南,也不是说不过去。
麦廷章忍不住撇了撇嘴,道:“这借口怕是没人会相信。”
易知足握了个拳头在他跟前晃了晃,笑道:“什么借口不重要,是否能让人相信也不重要,一旦开战了,就没人会去在意借口,说到底,是比谁的拳头大!英吉利为什么敢对咱们呲牙?元奇为什么敢毫不犹豫的出兵安南?弱肉强食而已。”
关天培暗叹了一声,以前还真不知道这小子如此好战,朝廷委任这小子为南洋提督,也不知道是祸是福?略微沉吟,他才道:“这折子就这么写?”
元奇团练海6兵马一万远征安南,又是从澳门起航,身为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肯定是要向朝廷上奏的,易知足浑在在意的道:“不然,还能怎么写?”
元奇团练的异动,根本瞒不过广州一众文武大吏,只不过没人在意,都认为元奇团练这是准备分兵驻扎四个通商口岸,这毕竟是有旨意的,谁也没想到,元奇团练居然是大举出兵安南,消息一传开,一众官员都不敢置信,谁也不敢相信,元奇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敢擅自出兵安南!再三确认之后,一众文武大吏都火烧屁股一般,急颠颠的赶紧上折子奏报!
两广总督府。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两广总督琦善哪里还有心思休假,虽说已经上折子奏报此事,他心里还是惶恐不安,他弄明白元奇出兵安南的目的,他是寝食难安,可偏偏这几日却找不到易知足,也不知道那小子躲去哪里了。
他正自在书房里坐卧不宁,一个长随匆匆进来禀报道:“侯爷,有个士子在外求见,说是花地大营营官.....。”说着,递上一张帖子。
花地大营营官?琦善有些疑惑,花地大营不是出兵安南了?接过帖子看了一眼,他才吩咐道:“带他进来。”
周师礼,原羊城书院士子,后投笔从戎进入元奇团练,在花地大营担任三营副营长,琦善并不知道易知足清洗花地大营士子出身军官的事情,待的周师礼进来见礼之后,他便问道:“既是花地大营三营营副,为何没有随军远征安南?”
周师礼等人被关了半月禁闭,出来才知元奇团练已经远征,他是抱着一丝侥幸前来两个总督府的,当即回道:“回部堂大人,在下已被驱出元奇团练......。”他也不隐瞒,将那晚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琦善听的暗暗咋舌,元奇出兵安南是为朝廷分忧?是因为筹建海军需要大额白银?一众藩属国,大清不掠夺,西洋各国也会掠夺!二十年之内,英吉利、俄罗斯、法兰西、美利坚等西洋强国在完成工业革命之后会对大清以及大清的藩属国进行新一轮的侵略和掠夺?
目前大清有能力去境外掠夺的,唯有元奇团练!元奇不仅要掠夺安南,所有临近的藩属国都要掠夺,不是藩属国的倭国,也要掠夺!
这可不是小事!琦善不动声色的吩咐道:“你将这情形详细的记述下来。”
周师礼心里暗喜,当即遵命将那晚的情形原原本本的写了下来,琦善看了一遍,很是满意,随口问道:“你们一共六名营级头目被驱逐,其他几人呢?”
扭捏了下,周师礼才道:“有两人回原籍了,还有三人跪在磊园外。”
琦善捻着长须沉吟了半晌才道:“你既在元奇团练呆了两年,可能为本部堂训练出一支象元奇团练那样的强兵?”
听的这话,周师礼心里一喜,连忙起身跪下道:“学生愿为部堂大人效命。”
“来人。”琦善对外喝道。
两个长随连忙躬身进来,琦善指着周师礼道:“押去磊园大门外,跪等,亲手交给易知足。”
周师礼脸色顿时一片苍白,不敢置信的道:“部堂大人这是为何?”
琦善象挥苍蝇一般,一脸厌恶的挥手道:“押下去。”待的周师礼被架了出去,他才一脸轻松的倒了杯茶浅啜不语,元奇团练的训练情况他很清楚,没什么诀窍,无非是武器好,待遇高,又用顶身股吸引一众头目和团勇。
收留周师礼,对他来说,有害无益,他犯不着为这么一个蠢货得罪易知足得罪元奇,身为两广总督,为这么点小事得罪易知足和元奇,是极为不明智的,卖个人情,反而更合算。
十八铺,磊园大门外,6灿文、谢亚文、萧鸿辉三人一声不吭规规矩矩的跪着,三人从大营被驱逐出来便来到这里,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