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榕青园,送走孔建安,伍长青才满是担忧的道:“知足,这又是增添新股东,又是顶身股制度,你可想好了如何向那些个行商解释?”
“何须解释?”易知足不以为意的道:“他们如今关心的是元奇钱庄什么时候能够开业,能不能在短时间内筹措到足够的银子给他们放贷,其他的,他们并不关心。
再一个,增添新股东,这是避免不了的,元奇钱庄不是十三行,股东允许自由进出,当然,想进不容易,想出很简单。
至于顶身股,一则是有利于钱庄的发展,再则,你认为行商会在乎钱庄的分红?他们在乎的是钱庄给他们的贷款。
现在不用考虑这些事情,当务之急,是尽早开业,尽快的筹集银子,让你们物色的账房有着落了没有?明天罗裕丰就关门盘点,让他们明天进驻罗裕丰,协助一同清理核对账目,四天,争取在四天内完成交接。”
“知足放心。”伍长青点头道:“十三行最不缺的就是账房,误不了事。”
一直没吭声的严世宽插嘴道:“那么多十三行的账房进驻罗裕丰,不担心走漏风声?”
“担心什么?”易知足笑了笑,道:“咱们看钱庄又不是见不得人,没必要遮掩着。”
伍长青却道:“知足,说句实话,我现在倒是有些紧张了,你真有把握?”
“放心。”易知足道:“保证能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稍稍一顿,他接着道:“这几日,抓紧时间将分号定下来,不管是租是买,要尽快落实,所有分号必须与总号同一天挂牌,开业当天,要有足够的人手,分号就两个任务,宣传解释,收银子!”
次日一早,罗裕丰钱庄便宣布关门盘账,孔建安口风很紧,对内对外,都是宣称出现错账,临时紧急盘账纠察。
不过,大批十三行账房的进驻,避免不了引发各种猜疑,罗裕丰上下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外界,各个钱庄票号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三日后,罗裕丰盘点完毕,孔建安随即宣布,罗裕丰整体入股十三行子弟开办的元奇钱庄。
消息一传开,立时在西关引起了轰动,随后,易知足出任元奇钱庄大掌柜的消息也散播开来,这个消息更为轰动,西关所有钱庄票的掌柜伙计听到这个消息都集体呆滞!
在确定这个消息是真非假之后,整个西关的钱庄票号都抱着一副看笑话的心态等着元奇钱庄开业,一个十八九岁没有一丝打理钱庄经验的年轻人出任钱庄大掌柜,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也有不少掌柜觉的这事太反常,十三行最近一段时间的处境可以说很不好,不可能拿大把银子让子弟打水漂玩,而且罗裕丰钱庄不是卖掉,而是整体入股,这事处处透着邪门,一众掌柜私下里没少议论,却没人意识到一场巨大的灾难正在逼近。
连登巷,林记牌匾作坊,易知足、伍长青一进门,老板林茂生就迎上来,含笑道:“二位公子来了,您看看这字样可行?”说着便翻出几副字条。
易知足可看不出毛笔字的好坏,瞟了一眼,便含笑道:“长青以为如何?”
伍长青接过条幅看了看,笑道:“还行……。”
“我倒觉的不协调。”易知足笑道。
“怎的,知足不满意?”
“不是字不满意,而是名字。”易知足道:“干脆还是改为元奇银行罢,钱庄实是配不上这个元字。”
“改成银行?”
易知足点了点头,走出门外,才轻声道:“想低调,想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了,何不干脆大大方方的改成银行,也省的日后再更改名字,再则,元奇银行这名字与众不同,别具一格,不易混淆,也容易记住不是。”
伍长青想了想,道:“不能低调?老爷子的意思是低调行事。”
“低调行事如何能快速筹集银子?”易知足哂笑道:“不能迅速打开局面,元奇就得不到所有股东的大力支持,别瞻前顾后了。”说着,他回转身扬声道:“林掌柜的,将元奇钱庄改为元奇银行!”
道光十七年,五月二十,西关,同安街。
元奇银行总号正式挂牌开张,虽然对外宣传元奇银行是十三行子弟开办的,但谁不知道这其实就是十三行开办的?但凡是与十三行有生意往来的中外商贾纷纷前来恭贺。
同行是冤家,西关的钱庄票号虽然多,但却没什么人前来恭贺,倒是前来看热闹的伙计不少,各个钱庄票号几乎都有跑街伙计前来瞧热闹。
随着遮盖在牌匾上的红布被拉下,“元奇银行”四个瘦金体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是真的闪闪发光,因为这四个大字是用金粉写的。
见到这四个大字,不论是前来恭贺的宾客还是看热闹的伙计都有些意外,不是钱庄吗?怎的是银行?银行与钱庄有什么不同?不等他们多想,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了整条同安街。
在鞭炮声中,伙计开始散发元奇银行的小传单,前来的宾客,围观的人群个个有份,待的看清楚传单上的内容,一众钱庄票号跑街伙计一个个都是脸色大变,哪里还有心情瞧热闹,一个个撒腿就往回跑。
“欺人太甚!”恒泰钱庄的二掌柜杨开泰三两下将小传单扯碎,忿忿的丢在地上,气急败坏的道:“元奇银行这是恶意竞争,去银行公会告他们!”
大掌柜张德明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小传单,一声不吭,小传单内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