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粮城海河河段,密密麻麻停满了悬挂着英法国旗的战舰,一队接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正有序的登陆集结,城墙上,法国海军少将沙内脸色阴沉的望着对岸,默然半晌,他一声不吭的快步下了城墙,他必须去阻止这一疯狂的举动,一旦这些海军有个什么意外,那才叫彻底完蛋了!
指挥部里,额尔金阴沉之,清国朝廷拒绝结盟,天津谈判破裂,等于是将四国联军逼到了绝境,驻守在马家口一带的牵制天津元奇新军的那一万多陆军如今的处境极为危险,他必须派兵接应,让他们撤回来。【】
“报告——,天津来电,元奇新军已向我军阵地发起攻击。”
“命令格兰特坚守待援,告诉他,两万援兵已在路上,明天上午就能赶到。”额尔金沉声道,谈判破裂,元奇新军发起攻击,这早在他预料之中,不过,他相信,即便被元奇军围攻,格兰特部也能依仗着防御工事坚守两三天,援兵抵达,一定能够让他们脱困。
“阁下,不能这么冒险。”沙内大步走了进来,毫无顾忌的道:“我们根本就不清楚元奇新军的战力,两万海军前去营救,万一有什么差错,舰队连自保的能力都将丧失!”
“你以为舰队现在有自保的能力?”额尔金冷声道:“不能突破渤海口封锁,舰队呆在渤海同样是死路一条!”顿了顿,他沉声道:“天津这一万多陆军必须救,否则元奇连谈判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们!”说着,他一挥手,“快马传令!命令各部,明天一早务必抵达马家口!”
天津,海防公所,指挥部。
曹根生朗声禀报道:“马家口来电,进攻顺利,已突入外围阵地。吴云栋。”
抬腕看了看表,见的从开战到现在也不过四十多分钟,易知足满意的点了点头,“回电,全歼!不要俘虏!”
“是!”曹根生答应的响亮,心里却是有些狐疑,赶紧写下电令,递了过去。
不要俘虏,这是不允许英军投降!赵文烈迟疑了下,终是忍不住道:“困兽犹斗之势,必然惨烈,大掌柜......。”
易知足不以为意的道:“之前局势不明,要防着朝廷勾结英法,所以尽力避免伤亡,如今已无须顾忌,再则,全歼格兰特部,足以震慑香河的蒙托邦部,也能彻底粉碎额尔金等人的幻想,利于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马家口英军阵地。
枪炮声爆炸声响成一片,格兰特一脸绝望的观察着战场情况,清军的火力太猛,而且层次分明,远程陆战炮,中程迫击炮,近战还是有手榴弹,步枪的火力密集程度也是他们数倍,更令他感到寒心的是,就连拼刺刀的机会都没有,手榴弹在战壕里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将军,该下决心了!”夏洛特沉声道。
格兰特回头看了一眼南方,撤退,他压根就没想过,清军发动如此猛烈的攻击,不会只是为了击退他们,天津谈判破裂,对方明摆着是要给联军一个下马威,哪会让他们轻易撤退。【】
这才一个多小时,外围阵地就已经全部失守,以这个速度,根本就守不到天黑!长叹了一声,他一脸无奈的道:“投降吧,升白旗投降!”
看到英军阵地升起了白旗,阵地上登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不过,吴云栋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易知足的电令是全歼,不要俘虏!但听着阵地上雷鸣般的欢呼声,看着阵地上来回挥舞的战旗,欢欣雀跃的官兵,他是真不忍心。
“传令各部,原地待命!”吴云栋表无表情的下令。
听的这命令,熊长生心里一惊,“军门要抗令不成?”
吴云栋不理会他,沉声道:“电报——,英军投降,各部官兵欢欣鼓舞,请指示。”
听的这话,熊长生暗叹了一声,补充道:“再加一句,我部伤亡不大。”他很清楚,这虽说是请示,却是有抗令之嫌,也就吴云栋敢,元奇新军所有高级将领怕是没人敢如此做,毕竟元奇新军历来贯彻的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不过盏茶时间,易知足的回电就送了过来,“执行前令!”
吴云栋仿佛是从这四个字里看到易知足冰冷的表情和凌厉的目光,哪里还敢迟疑,当即沉声道:“命令各部,不接受投降,继续进攻,全歼敌人!”
枪炮声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才停歇下来,整个马家口阵地尸横遍野,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不少前来打扫战场的新兵、医务兵见这情形都呕吐不止。
“马家口一战,击毙包括英军少将格兰特在内一万二千三百六十八人,全部就地歼灭,无一漏网。职部伤亡三千二百四十六人,其中阵亡八百二十人,重伤七百六十八人,余者轻伤。”
“轻重伤员,要积极抢救,妥善救护,阵亡官兵,详细登记造册,就地火化,保存骨灰。”易知足语气有些沉重,这个伤亡数字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足见这一战最后打的极为惨烈。
顿了顿,他接着道:“给军粮城额尔金、葛罗发电,驻守天津马家口格兰特部,全军阵亡,对于誓死不降,战斗到最后一息的格兰特将军,元奇全体官兵谨致以崇高的敬意。”
军粮城的有线电报是在葛罗来天津谈判时恢复的,易知足索性也没让人切断,因为已经没有切断的必要,曹根生飞快的将电文写好,心里却是有些莫名其妙,这电文是什么意思?
待的曹根生离开,赵文烈忍不住道:“学生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