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翌日早上,周睿在老地方接余疏影。余疏影上了车,他转头看了看她,继而就问:“昨晚没睡好?”
余疏影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左脸,随后回答:“没有,只是睡得比较晚。”
周睿没有多问,接着就把车驶出了校区。余疏影原以为要去见客户,不料他却把车子驶到了斐州郊区的高尔夫球俱乐部,把车子停好,他才说:“客户约了中午,先运动一下。”
“你怎么不到中午才找我呢……”余疏影哀嚎,这样她就可以多睡两个小时。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周睿问。
“什么?”余疏影毫无头绪。
“我说过,既然余教授托我看管你,我就不会让你有偷懒的机会。”说完,周睿就率先下了车。
进入会所后,余疏影才知道周睿在这边约了朋友。那男人是白种人,眼睛是浅绿色的,看起来跟周睿年龄相仿。一见面,他就摘下帽子朝他们走过来,热情地给了周睿一个拥抱。
余疏影站在周睿身侧,那男人跟周睿拥抱后,很自然地想给她一个拥抱。余疏影对西方的礼仪已经非常熟悉,她倒不觉得唐突。
她正想回抱时,周睿挪了下身体,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并为他们作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雷欧。她是我的翻译,余疏影。”
余疏影礼貌地跟雷欧打了声招呼,雷欧却目光暧昧地看向她,随后转头对周睿说了句法语。
由于雷欧的音量太小,加上他的发音夹着浓重的口音,余疏影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
周睿听后只是一笑置之,过后就一起进场打球。
尽管换上了俱乐部提供的高尔夫球衣,但余疏影也没有下场的打算。她坐在大大的遮阳伞下乘凉,不一会儿,周睿就拿着高尔夫球杆过来找她:“过来。”
余疏影坐着不动:“我不会打。”
周睿说:“我教你。”
余疏影连忙摆手:“我缺乏运动细胞。”
“那就慢慢学,我又没有要求第一杆就能打到120码。”
周睿很执意地将她带回了球场。雷欧在旁动作利落地挥杆,而他则耐心地握杆和基本动作。
余疏影到底是初学,握着球杆时,她总觉得不自然。周睿一遍又一遍地纠正着她的动作,她觉得无趣,于是就走神。
见状,周睿便说:“余疏影,你发什么呆?”
余疏影闻声抬头,歉意地朝他笑了笑。
周睿干脆站到她身后,手把手地纠正她的错误:“放松点,手腕太硬了。”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余疏影的手腕就僵得更厉害了。尽管她只被周睿虚虚地环在身前,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接触,但专属于他的阳刚气息却侵占了自己的各个感官。
在外国语学院,男女比例向来试调,平日余疏影很少跟异性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她有点恍惚,连周睿说什么都没有听见。
把握杆的手势纠正好,周睿又开始教余疏影调整肩膀和腰部的姿势。他再次要求她放松,并说:“打高尔夫不能乱使臂力,你要用腰部带动肩膀转动,从而将球扫出去。”
让余疏影回过神来的,是周睿在她后腰推的那一下。他的动作没有猥亵之意,但她脑子一懵,手里的球杆差点滑到了草地上。
周睿说:“球杆要拿稳。”
余疏影忍不住回头,周睿神色自若,她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重新将自己的脑袋扳回去:“看我做什么,看球。”
在周睿的指点下,余疏影又学会了一项新技能。整个上午,她都在挥球杆,尝试以不用的力度和姿势将球甩出去。那动作从生硬到自然,慢慢地像点样子了。
雷欧和周睿早就下场了。他们闲适地坐在休息区聊天,直至午餐时间才离开。
午餐是在市内一家西餐厅吃的。周睿预定了一个雅间,餐桌就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半个城市的风光尽收眼底。
这所餐厅经常被媒体报道,余疏影早就想过来尝试,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然而今天托周睿的福,她总算如愿以偿了。她托着下巴欣赏着窗外的景致,随口问道:“你的客户什么时候来?”
周睿喝了一口柠檬水,回答:“快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两下敲门声。余疏影转头,随后就看见推门而进的侍者,以及跟在他身后的雷欧。她很快反应过来,低声问:“你的客户就是雷欧?”
“平时是朋友,但谈公事的时候就是客户。”周睿说完,便热情地招呼雷欧落座。
雷欧也带了一个男助理过来,他手上拿着公文包,看起来还真是来谈公事的。
打了一上午的高尔夫,余疏影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幸好他们在餐后才谈正事,不然她可没有力气干活儿。
刚才在俱乐部,周睿和雷欧相谈甚欢。而谈到公事,他们表面上仍轻松愉悦,但态度和言辞明显地锐利起来。
雷欧的家族同是经营酒业,雷姆公司以生产调和高级威士忌而闻名。早在十多年前,这个品牌开始推至全球,如今已成为数一数二的威士忌品牌。周睿跟雷欧是旧识,借着这层关系,他希望促成双方合作,为斯特打开中国市场铺建台阶。
斯特酒庄的出品向来毋庸置疑,雷欧心知跟他们的合作利大于弊,但仍然逐点逐点地试探周睿的底线。余疏影以为,周睿或多或少都会作些许退让,不料他全程稳守原则,即使稍作让步,其后也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