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这是苏婉故意搞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还真没办法去嗤笑她的无耻,因为现在的形势,王宾公子是人家五姑娘的嘛。苏妫想到这儿摇头轻笑了下,现如今可好了,给王家塞去这么个大活宝。
“你看,笑笑多好啊,人是往前看的,未来还有更多美好的事等着你呢。”王宾将伞又往苏妫身边挪了下,他的大半个肩膀都被雨淋湿了也毫不在意:“这鹅卵石铺的路滑,你可千万得小心点,以前你老是崴脚,记得有一次,”
“别说了。”苏妫停下脚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宾,心里那种厌恶感又深了,本来以为王宾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惊恐,会厌恶,更会恶言相向,没想到他竟是这副德行,狗皮膏药似的,想甩都甩不掉了。
一阵凉风吹过,花树上的海棠终于不堪雨的重负,轻飘飘地落下。
王宾低头看着面色不善的女孩,他不明白是哪句话又惹得她不开心了,不过没事,月儿的小脾气他还不了解?哄哄就没事了。
王宾伸手将散乱在女孩肩上的黑发理顺,动作娴熟而自然,他挑眉轻笑道:“你放心,我说话有分寸,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苏妫眼看着被这个男人抚着她的头发却不敢推开他,而今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冲回去赶紧洗个澡,将这个人留在她身上所有的印记都洗掉,一点都不剩。
“我要回去了。”
苏妫转头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六幺准备走,却被王宾拉住了胳膊,王宾的脸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握着伞柄的那只手看起来很使劲儿,在生气吧。
“真的不让我送你吗?以前我们相见,你可是定要我送你回去,夜里才会睡好觉的。”
苏妫避开王宾灼热的眼神,她慢慢推开抓着自己胳膊的大手,淡淡道:“我是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说完这话,苏妫抬头看着王宾轻轻一笑:“我不需要任何的感情,我也不需要任何的同情和弥补,只要远离我,就算对我最大的恩赐,谢谢你。”
地上的花瓣泡在水里飘飘摇摇,真想掬起一捧来闻闻,是不是香醉骨?苏妫转身踏着水前行,她想起那个喜欢喝竹叶青的男人,他曾经在某个繁星似锦的夜抱着包面纱的女孩去房顶坐,他是那样的耀眼,比星星还漂亮,他笑着说,当年被兄长囚禁在大明宫,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雨天赤足奔跑,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由。
“是因为韩度吗?”
身后冷漠的男声忽然打断女孩的思绪,她没回头,也不想回头,因为她觉得在背后那个人跟前提起韩度,是一种对美好的侮辱。
六幺将带来的黄油纸伞给自家姑娘撑开,虽然她也很厌恶王宾,可是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好像真的很喜欢姑娘。
王宾紧走了几步挡在苏妫的去路,苏妫垂眸,淡然对六幺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幺儿,咱们换条路回去吧。”
“小七。”王宾的声音有些痛苦,他似乎带着些隐忍的恳求:“别这样和我划清界限,我有苦衷,有些事是我不能选择的。”
苏妫冷笑一声,不乞求你做忠臣,但求不要赶尽杀绝。你的两面三刀,你的薄情寡义,我实在看的太透,以至于一看见你只有一种感觉,就是连眼皮都不想抬。
王宾瞧见苏妫并不答话,只是转身向另一条路方向走去,他忙扔下伞挡,上前再次挡住苏妫的去路,雨将他的发和衣淋湿,可他眼神桀骜,侧脸弧线透着坚毅,他一把将苏妫的手腕抓住,闷着头往前走,送她回去。
可笑啊,这么多年拥有红粉无数,如今却被一个女人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给伤的心疼。终于知道为何在苏府门口第一次见她就有种熟悉的感觉;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对自己那么敌视;终于知道,这辈子好像真的要和李月华有牵扯不开的纠缠。是命。
苏妫并没有甩开王宾,她只是像只木偶般在后面慢慢走着,边走边道:“我母亲到时候吃药了,我要去伺候她,你知道我不能没有母亲,我需要她。”
说完这话,苏妫捂着嘴轻咳了几声,糟糕,还是被冻的着凉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皇后能重生。王宾叹了口气,他将身上的长袍脱下,轻轻地披到女孩身上,柔声道:“你快回去吧,泡个热水澡,晚些时候我叫人给你送些药来。”瞧着苏妫隐在襦裙下的肚子,王宾俯身在女孩耳边轻声道:“你我都明白这孩子身份尊贵,日后天下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你既不愿我送你,那我就先家去了。”
说完这话,王宾便踏着步子消失在雨帘,他的背影看起来萧索英挺,可终究不是良人。
“姑娘,瞧他这样子,仿佛并没有去瞧五姑娘的意思,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真是凉薄。”
苏妫纤指划过王宾的长袍,一直往下到凸起的小腹,女孩杏眼微微眯住,勾唇不屑道:“你是真的喜欢我?不,我可不这样认为,你是想做吕不韦吧。”
金鼎里燃着能让人安眠的甜香,回来时母亲已然又睡去。苏妫换下衣裳在外间守着,现在的情势很清楚,王宾还没有表态是否愿意纳苏婉,而老五已然有了危及感,只要一刻没被抬去王府,她就一刻不得安宁,想必日后的幺蛾子会更多吧。
“姑娘,夫人叫你进去呢。”
苏妫被六幺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这几日心神不宁,老感觉母亲会出什么事。头好痛,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