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头目,你们的敌人是日本人,我们的敌人同样是日本人,所以我们就是朋友,至于以后与汉人的交往,现在很难让你们相信我们汉人的诚意,但是你们可以赌一把。”姜茂盛突然开口道。
鲁道听到此话,经过劳伦尴尬的翻译后,慢慢走出藏身的大树,并向姜茂盛走过去。双方立刻紧张起来,劳伦甚至能够听到原住民拉紧弓铉发出的“吱吱”声。
姜茂盛却将枪口朝下,因为走过来的鲁道同样没有抽出腰间的短刀,只见鲁道慢慢走到姜茂盛身前,伸出手来朝姜茂盛的脸颊摸过去。
“你们的纹面很奇怪,这也是你们的风俗吗?”原来是对队员们脸上的油彩感兴趣,劳伦立即反应过来,赛德克族的纹面对于男子来说代表着勇武,也是死后认祖归宗的标志。鲁道误以为那些浓厚的油彩也是纹面,才有此问。
“这是军人作战时为了不被敌人发现而特意涂抹的染料,战斗结束后就会清洗。在我们华*队中,涂抹此种染料的战士都是最精锐的勇士。”
鲁道呵呵一笑,其余族人也跟着笑起来:“只有在山林间敢于独自一人用短刀猎杀野猪的男人,才称得上是勇士,你们汉人和日本人用火枪,算不得勇敢。我鲁道头人十三岁时就肚子猎杀野猪,到现在为止猎首超过五十,在整个赛德克族也鼎鼎有名。你说你是勇士,那你看到河谷里那头野猪了吗,从这里开枪打死它,我就承认你是勇士。”
山路下放林木稀少,隐约可以看到河谷中一头壮硕的野猪正在觅食,这种野猪即使是最勇敢的原住民也不敢轻易招惹。箭矢很难穿透它的猪皮,一旦野猪发怒,在山林中奔跑起来速度惊人。獠牙刺中身体后很难恢复。在日本人们尊敬野猪的勇猛,所以才发明了“猪突战术”。对他们来说,这个名词是褒义的。
相隔大约七百米,姜茂盛不通过瞄准镜也只能看到一个米粒大的黑点,原住民猎人的眼神不错啊,是当狙击手的好料子。
简单调整后,随着枪口的抖动,一发子弹窜出枪膛,枪声还在山林中回荡。原住民们就发现那头野猪剧烈的抖动一下,然后发疯一般四处乱窜。
相隔太远,第一发步枪子弹并没有击中野猪的要害,而且厚实的野猪皮也让子弹的威力大减,发怒的野猪却没有找到敌人的方向,姜茂盛趁机射出第二枪,这一枪的难度更大,野猪的行动轨迹不定,移动速度很快,在这种距离上的移动靶。姜茂盛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然而运气还是站在了姜茂盛这一边,子弹击中野猪的头部,终结了它的生命。这种精准度即使姜茂盛自己也有些诧异,运气的成分更大。
可是鲁道等原住民们不这么认为,神啊,祖先啊,这种武器、这种枪法、这种能力,简直闻所未闻,如果族人都有这种能力,何愁狩猎不会成功、甚至受伤死亡呢?或者,有了那种武器和枪法。就可以将马赫坡族的狩猎场扩大到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程度。
几名族人兴奋的跑下山谷寻找那头死去的野猪,鲁道则激动的望着姜茂盛手里的狙击步枪:“你是真正的勇士。配得上脸上漂亮的纹面,这样的勇士。我鲁道,马赫坡族的头目愿意和你交朋友!”
没想到突破口从这里打开,专职沟通的劳伦中校成了无关紧要的翻译。一个小时后,原住民扛着绑在圆木上的硕大野猪,连同劳伦等人一起回到了居住地。此时双方已经有说有笑,就像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
在姜茂盛将自己的匕首送给鲁道后,这位头目更加高兴,邀请劳伦和姜茂盛到自己的茅舍作客,并让自己的老婆准备丰盛的吃食。
熟悉后鲁道展现出高山族人热情好客的一面,不但为两人介绍了附近的民族分布,还咬牙切齿的痛骂了日本人一顿。
“高山族是你们汉人对我们的称呼,其实在这大山之中,族群数不胜数,每一个种族都有自己的习俗,比如说我们赛德克族,就包括我们马赫坡、荷戈、波亚纶等社群。每一个社群都有自己固定的狩猎场,在日本人到来之前,我们很少与外界接触,间或有汉人商人前来交易皮毛和山货。社群彼此之间争夺狩猎场,以狩首为荣(狩首,割掉敌人的头颅)。后来日本人掺合进来,有几个社群和日本人很友好,他们和日本人一起奴役其他的原住民。”
“东边的罗多夫社群就和日本人交好,从日本人手里得到了不少火枪和火药,用来争夺狩猎场,我们族群不少男子就死在他们的枪下,后来我们的狩猎场越来越小,族人的生存越来越艰难,有时候生下来的小孩因为没有吃的饿死。”
“前一段时间听说日本人在外边打仗,顾不上我们这里,所以我联合其他五个被欺压的社群反攻罗多夫和塔罗湾社群,将他们赶到更北边。只是这段时间那两个族群再次南下,手里的火枪更多,这次我们外出就是为了寻找他们的踪迹,最好能将他们赶出去。”
“不用猜就知道那些人手里的火枪是日本人给的,这十天下来已经有三个社群被他们打破,大人孩子都被带走,不知道去北边什么地方。”
劳伦点点头,说道:“鲁道头人,不瞒你说,上级交给我的任务就是联络这大山里的原住民,寻找日本人的据点。只要能够找到,华军就会派人前来围剿,为了让这片大山恢复平静,鲁道头人还得和我们合作。”
“要我说干脆你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