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啊,不能继续冲了,人要全死光啦!”毛五、刘大疤等头目跑到庞二虎面前哭诉,眼睁睁的看着弟兄们上去送死,真他娘的不是滋味,这家底打光了,以后就没有立足之本,以后再江湖上还怎么混?他娘的这些官老爷不会故意让自己这群人送命吧!
广州将军保年受不了这血腥的场面,早就跑到军营里去,现在负责攻击指挥的是庞二虎。他看出来了,乱党人数少,但火力实在是太强大,清军根本没法比,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用人命去填。两万多名盗匪队伍就是最佳的炮灰,不用他们用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更别说这些本就是盗匪的人,他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生命。面对几人的哭诉,庞二虎耐心劝慰道:“各位头领,人没了可以再招,广东地界肯玩命的人还少吗?只要能发财,再加上之后保年将军许诺的地盘,你们的势力照样变大,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各位,还是稍安勿躁。”
冲锋的盗匪在铁丝网前尸横遍野,他们中有彪悍之辈,也有不是那么一根筋的人,见势不妙后面的人丢下武器转身就跑,跟着演变成大溃散,凭着一股气冲上去的盗匪被强势狙击后终于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不得后退!”绿营兵勇在阵地前高声大喊,根本阻挡不住盗匪的崩溃。眼看就要退回来,庞二虎深沉的看了一眼毛五等人,咬咬牙,高声下令道:“机关炮开火!”盗匪头领痛苦的低下头,他们不敢面对兄弟们的惨状。退回来的几百名盗匪被清军击杀,剩下的只能再次掉头往山上冲,他们甚至丢掉武器,脱掉上衣光着膀子,一副求死的模样。
何广厦哇的一声吐出来,这简直就是屠杀,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他机械的扣动扳机,强忍着胃中的翻腾,一颗子弹又一颗子弹的射出去,将一心求死的敌人击倒。此刻他终于明白新兵训练时教官的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用血淋淋的暴力推翻旧社会!“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这样做是值得的。”他在心里默默说道,几遍下来内心的不适竟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战斗的yù_wàng!
第二次攻击终于结束,六千名盗匪全部倒在了攻击途中,无一生还。我们可以认为他们死有余辜,因为他们身为盗匪无恶不作,还充当满清的马前卒对抗伟大的事业。但他们毕竟都是中国人,国力在内战中消耗永远不值得,只能希望以后这样的战斗少一点,推翻满清的过程中少一点无谓的杀戮。
吕虎没有那么多心思关注战争中的人性,作为基因人军官,他一向是把实现目的作为首要目标。对于军人,奋勇杀敌、保卫国家、与战友并肩作战才是真正的人道从当前看,即使清军人数再多也无法冲破防线,更别说还有火炮和一部分重机枪碉堡没有开火,缺少火炮的清军在铁丝网加机枪的防御面前无能为力。即便如此,清军毕竟占据人数优势,他们还有近四万名士兵,如果采取车轮战的话,因为人数太少,缺乏轮换,难保一线官兵会疲劳过度。
清军并没有放弃,两个小时后发动了第三次进攻。这一次,在正规兵勇的机关炮、刺刀的威胁下,一万多名盗匪全部上阵,每个山坡安排五千人,乌泱泱的慢慢前进。毛五等人挥舞着枪械,带领五百多名持枪心腹在后面督战,但凡有后退的,不用清军开火,他们先把他解决了。他们算是明白了,五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得是,这年头,愿意拿命换钱的亡命徒多得是,人没了再招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刚才保年亲口承诺,战后剿匪大队将转为正式编制,他们这些头领作为军官留任。从临时工到合同工再到正式工,这年头的雇用机制看来和百年后没什么差别。
剿匪大队一步一步的往山上挪,前面的盗匪已经开始弯着腰散开了,地上同伴的尸体让他们知道直着腰冲锋那是找死。革命军阵地上,趁着满清进攻间隙,乐非带人领取了弹药补给和食物,另外补充了饮水,几个小时的作战,紧张加上火药的炙烤,水壶里的水都喝干,早已口干舌燥,没觉得饿,就是渴。
往步枪里装上一个弹夹,拔开木柄手榴弹的盖子,挨个放在战壕前的沙袋上,何广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虽然刚刚补充了淡水,但这时的天气已经显露出威力,太阳变得炙热。他看着山脚下密密麻麻的敌军,估计这次进攻很可能要用到手榴弹,所以提前准备好。两次进攻后何广厦感觉自己没有了恶心的感觉,没有了战斗的激情,好似变成了教官口中的杀人机器,机械的扣动扳机,然后对倒下的敌人无动于衷,迅速调转枪口再准备击杀另一个敌人。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为自己适应战场的速度感到惊讶,难道这才是自己的本性?
“那个小子不错啊,我记得他是去年十月入伍,知识水平最高的新兵,还执意要到战斗一线,看来确实是块好料。”吕虎和一众指挥员正在巡视战场,他指着正在准备战斗的何广厦说道。副团长吕克说道:“战斗时我也多次关注此人,适应战场的速度比其他新兵都要快一点,没有这个年代腐儒的娇气。”吕虎点点头,接着说道:“培养一段时间,然后送他到海丰军事学院进修。”
海丰军事学院是年前开始修建的,年后开学招生,暂时只针对内部招生,是吕梁军事正规化的有一个举措。军事学院是在保安团学习班的基础上建成的,分为陆军学院和海军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