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二说的这番话,苏沉香经过一阵思量。本来决定要走,却改变了主意,要留在这万州。
不说旁的,就说这知府的厚颜无耻,就叫她大开眼界。苏沉香倚在椅子上,拿了把扇子扇着,不是炎炎夏日。这扇子扇着,权当个玩耍。槐夏立在一旁,替她捶肩。苏沉香眸子一咪,询问小二:“你们万州知府,要如何才能见?不如让我见上一见?我倒是有惩治这河妖的法子。”
苏沉香并不知晓那知府是什么人,但从听闻来看。在百姓心中倒是得了好,但却是个利欲熏心的。不知何时,就会将这万州败害干净,虽她不该管这闲事,但若是袖手旁观,她还真的说不过去。
小二一听她有法子,连忙摆手。示意她莫要说大话:“小哥不知,这万州有名的道士可多了,也有从京城来的,听说这里的河妖这般厉害,便是不敢碰面,就吓的个屁滚尿流,抱着铺盖筒子回家了去。小哥这副身板,若说能惩治河妖,莫说知府,就是我,也是不信的!”
嘿,苏沉香没看出来,这人还瞧不起自己。她这般玉树临风,他竟然说她降服不了河妖?无非是这群蠢货一直被瞒在鼓里罢了。
一旁的秋生也附和:“就是就是,先生不必道士厉害,若是道士都不能降服,先生一介书生,又怎能惩治?先生还是莫要摊这趟浑水好了。”
苏沉香知晓,秋生素来觉得女子无用。自己在药行这般努力,也不敌她的聪颖。但这并不就代表,他能接受苏沉香所有的想法与壮举。
维夏却是冷哼,这些人偏要瞧低了小姐,她知晓苏沉香的性子,她若是应下的事,十有**都能成。于是当下训斥两人:“你们两个,好生无理。自己没个本事去修理河妖,便要让我家先生也不去了。我家先生若是没个雄心壮志,怎会说此番话出来。你们,气煞我也!”
说罢,维夏一甩袖子,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苏沉香轻声一笑,低低哄道:“好了好了,他们不信,不愿帮忙,我们自己去做就好了。置气作甚?难道你还要大哭一场不成?”
这般软言软语,与两人方才的反驳成了对比。小二见美人生气,心里好不懊悔。此时只得打脸赔笑:“姑娘说笑,我们万州百姓,巴不得有个人能治住河妖,此事就差没有上报朝廷了,若是小哥觉着可以,那便去知府,地儿小的可以告诉你,但是这引荐,怕是不得行了……”
说到这里,他面有尴尬之色,确实,一个酒店店小二,若是真能去引荐人到知府。又何须背负这众多白眼。
苏沉香明白,当即点头:“有小二这句话,便就足够。”
当下便与几人回了房,苏沉香一人回了房间,准备要去见知府的东西。
突然,窗门剧烈摆动,她以为是狂风大作,起身去关窗户。正关好,转身却见蹇青柏一脸阴沉的立在她身后。
苏沉香当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比她的速度更快,伸手将她扶住。将她的身子稳住。
苏沉香此时才觉尴尬,本来在蹇青柏面前,自己是个已故之人,此时却好端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这般捉奸的场面,她多少有些承受不住。
蹇青柏眉眼一挑,神色莫名的看着她:“怎么,才几日未见,就不认识我了?”
表情如此严肃,要让她如何回答?苏沉香闷笑了两声,没有言语。
她还来不及思考,他是怎样知晓她未死去的事情。现在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心中虽觉讶然,却还是那么一丝丝的甜蜜。
不知为何,竟然是欣喜的。
苏沉香有些恼怒,她难道是看上他了?
如她这般身世的人,应当是不再眷恋红尘才对,为何却在此时,对他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蹇青柏朝她面前走了过来,步子沉稳,离她越来越近。苏沉香向后一退,身子抵在床柱子上。
退无可退。
这微妙的气氛……
他伸手,指尖离她越来越近,苏沉香下意识的别过头,皱起眉头,眼睛闭的紧紧。似乎他要做出什么有违天理的事情。半晌,没有动静,她睁开眼,看见他握着她胸前的那块青柏玉,黯然出神。
苏沉香默然,她与他离的那般近,几乎是紧紧相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他指尖的温柔。和他轻妙的呼吸。
微微叹了叹,苏沉香欲开口。却又咽了回去。
“怎么,觉得不可思议?”蹇青柏手指摩挲那块青柏玉,眸子含笑,却又似带着嘲讽。叫苏沉香看的不真切,却又觉生疏。
原本与他,就不熟。
“我说过,我知晓你的前世,所以才能拥有你的今生。这一世,你必须是我的妻。”
他说的霸道,冷漠,没有丝毫转圜余地。苏沉香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略微自嘲瞧他:“那么,将军总该告诉我,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一定会是你的妻?”
此生,她没有想过要嫁任何人。
不然也不会来假死一说,逃避世人。可是他却知晓,他追上了她,在她面前说这番话。她觉得,荒唐,可笑。
甚至,如同做梦一般。
蹇青柏也不以为意,眸子划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掩饰下去。身上青草香味,离苏沉香近的离谱。将苏沉香包裹在这淡淡的味道之中。
苏沉香鼻尖有些痒,忍住喷嚏。
“我就是很笃定,因为这块玉佩,是我给方丈的。”蹇青柏说的坦然,苏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