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或不知无甚差别，且知道太多未必就好。你现在只需好好修炼我交予你的心法，时机一到一切自当明了。”
陆烨好像完全看不出她的满腔怒火，依然坚定神棍路线不动摇。端的是高深莫测的姿态，出口的是模棱两可的话语。
最让程雾觉得抓狂的是本该用装逼遭雷劈来形容的时刻，从她坐在内侧的角度看上去竟觉得男人好看的侧脸在光影里渲染出了几分宛若神祗的味道。
如果不是知道z市陆家在国都是数得着的勋贵之家，连她这种不关心时政的平头百姓都经常听说。而从柳梦馨姐弟俩的口中又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是陆家嫡亲嫡亲的三代子弟，天之骄子。她一定会觉得这家伙是个修炼多年的老妖精。
否则这么让人吐血的时刻她为什么还能被美色迷惑。注意到他脸色乃至薄唇的颜色好像都比平时白了许多，在她看过去的时候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竟给她一种是为了覆盖微蓝眸子里那些不该外露的情绪的错觉。
美色当前，若是平日她完全可以当做一场视觉盛宴来看。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看着陆烨的神情，她除了气极反笑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虽然了解不多，可她却知道。这个男人，嘴硬的跟蚌壳似的，他不想说你给他撬开也没用。而且就凭自己对他那一知半解，完全没有逼他就范的突破口和可能性。
所以程雾偏头想了一下之后，只能退而求其次。
于是她用手戳了戳陆烨手臂，大眼睛对她一眨，谄媚里带着威胁。“喂，烨老大，刚才那些你不告诉我也可以。可你总得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我父母有血光之灾。你是知道青麟帮的计划，还是你当真像传言里讲的那样，能掐会算？”
“传言？”
程雾轻笑，将上流社会流传的关于陆烨的说法用自己的话添油加醋加工了一遍。
“陆家有子，身份尊贵，医术精湛，平日里救死扶伤，关键时能掐会算。且，容貌赛神仙，才能遭人疾。却，生来不近人情，眼高于顶。除了治病，看人只用下巴，说话只用鼻孔。即使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倒贴，他也能七百二十度全死角挡回。”
“倒是有趣，”陆烨抿唇，淡淡开口。只是那副面无表情的俊脸却一点觉得有趣的样子也无。
程雾哈哈一笑，声音放小了点，冲他抛了个媚眼。“别急着评价，还没完呢。更有传闻，他生性冷淡，看人不过三秒，无人能入法眼。而且不解风情，厌恶异性。从来不看任括母亲和妹妹，而且不只是女人，就连雌性的动物都不看。”
说到这里程雾一愣，回想和这人认识以来，就没见过他把谁放在眼中过。莫说女人，就连对男人那也不叫看，充其量只叫扫。
于是程雾完全忘了陆烨其实是凝视过她的，而且不止一次。突然笑的跟发现了什么奸情似的，几分戏谑几分同情地看着他。“我给你说了你可别生气哦，大家是这么说的。咳咳，不是无能就是gay。”
“是吗？”陆烨终于抬起了垂下的眼皮，盯着她看。直看了一分钟才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流言可破？”
……
万万没想到还是给自己挖了坑，还兴高采烈的跳了进去。她能说没破吗？
秉承着说不过就转移话题的原则，程雾小脸一板，柳眉一竖，一脸谴责地看着他。
“我说烨老大，你是不是傻，你回答的和我说的有关系吗？我们讨论的明明是你是不是真的能掐会算的问题，你却跟我解释什么你是不是gay或者冷淡无能这种事，你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这话说的相当刁钻又毒舌，本以为陆烨会恼羞成怒，岂料他居然脸色如常，声音还是惯有的清冷淡漠。“我只是实际行动让你感受一下，并不存在解释。而且我记得上次我们讨论过那个问题，你确定再讨论一次？”
“呵呵……”程雾就知道，这男人就是看似沉默实则闷骚，表面冷漠内心腹黑，看上去万物不在眼中实则斤斤计较。上次那叫讨论？一句略懂打发了事也叫讨论的话那今天这场对话就该叫专题研讨会。
实在不想跟他耍嘴皮子，程雾冷笑，“下面不用你多说话，我问什么你说是不是就好了。第一个问题，你真会卜卦算命看相之类的？”
“恩。”
程雾一听是，立刻火了，又习惯性地伸出爪子蹂躏他衣领，“那我父母那天你为什么不多给我解释几句，也许就能避免，你不会是因为嫉恨我推你下车吧！”
陆烨好像料到他的动作，微微后仰避过去。“不是。”
“那是为什么？”程雾咬牙切齿地剜他一眼，“这次可以多说几句。”
“有些灾祸避无可避，这次躲了下次应。且有惊无险，避之有害无益？况且……”陆烨说到这里，看了程雾一眼，似乎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
程雾上辈子听师父提过这些，知道确实是这么个理。有些灾祸避不过，且就算避过也会招来更大的灾。
但想到父亲那满身伤痕还是满腔怒火，“那也叫有惊无险？如果沐言晚去几步我爸指不定就给那些混蛋害了你知道吗！我知道你冷血无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也许连对你父母你都是如此。可你能不能偶尔走下自己所为的神坛，不要去漠视世间寻常又最真的感情，更别总站在高高在上的立场上说那些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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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