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轩家族卢氏在宜阳郡,在宜阳郡中,相当国中之国,许多时候,大可不必与朝堂沟通,卢氏家族完全有独自决断的权力。
现在,燕军朝着睢阳城后方而去,极有可能前往宜阳郡,对家族而言,势必遭受灭顶之灾。
对于门阀子弟而言,当家族利益与国家利益发生冲突时,必须率先保全家族利益,可以让国家利益受损,绝不能损害家族利益。
是故,听到消息后,他毫不犹豫提出让太尉张步前往西线,阻击燕军了。
此时,他不会顾及任何人异样眼光,更不会在乎柳文龙心中怎么想,怎么看待自己。
柳文龙闻言,厉声道:“不行,当此紧要关头,太尉绝对不能离开睢阳城!”
尽管柳文龙面对燕军突然闯入西线也束手无策,却非常清楚卢轩心中打的什么算盘!放弃梁国利益,保护家族利益。
“皇上,西线乃梁国根基所在,睢阳城很重要,但若丧失西线大片领土,睢阳城没有物资支持,无疑相当于被燕军勒住喉咙,睢阳城坚守不了多长时间!”卢轩内心着急,岂料柳文龙直接拒绝了他的勤求,无奈,唯有从梁国战局方面,向柳文龙晓之以理,希望柳文龙重视起来。
这时,御史大夫宇文泰站出来道:“皇上,太尉心中有私情,但说的道理没有错,西线乃梁国根基所在,绝对不可掉以轻心,不然,梁国损失难以估量!”
宇文泰清楚卢轩保护家族,捍卫家族利益想法,然而,事实上,西线梁国利益基本与卢氏利益难分彼此了,此时,倘若在这件事情上较真,延误了战机,对双方而言均没有好处。
是故,尽管宇文泰和卢轩在政务上建议常常不合,这次为了梁国利益,却不得不摒弃前嫌。
柳文龙闻言,有种吃了苍蝇似的难受,生气的道:“宇文泰,那你说,当前,让谁去西线!”
“既然卢氏家族在宜阳郡,皇上,何不让丞相前往西线,微臣记得,八大门阀中,有子弟参与政务,有子弟经商,还有子弟研习兵法,卢氏在门阀中地位不低,丞相返回宜阳郡,肯定有方法对付燕军!”
宇文泰清楚,先前卢轩表现深深得罪了柳文龙,毕竟,国难当头,卢轩却率先考虑家族利益,贵为梁国丞相,他该清楚这么说带来的后果。
既然朝中没有合适武将领兵,何不让卢轩亲自带兵,这样不单利用了卢氏家族私兵,还会减少朝堂压力。唯独存在的问题,卢轩有可能命令停止家族对睢阳城供给,长期不能击败各诸侯国军队,睢阳城会彻底变成孤城。
听到宇文泰的建议,柳文龙神色从容的道:“御史大夫说的没错,当前,梁国没有多少军队,面对西线危机无兵可调,丞相家族势力在宜阳城内根基稳固,朕以为丞相返回宜阳城,阻击燕军再合适不过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然而,面对卢轩,柳文龙当真才领会到什么叫家大于国了,这卢轩简直就是白眼狼,把他早日撵出朝堂,眼不见为净才好。
西线真正的领兵将领,他心中有合适人选。
卢轩不但没有说动柳文龙出兵,还被变相罢免,顿时,心中怒火升起,他好歹乃梁国丞相,梁国变法有今天成绩,与柳文龙当年亲自登门拜访,请求卢氏在财力上支持,有密不可分联系,他可以大言不馋的说,当今卢氏在梁国,就相当于梁国的金主。
现在,柳文龙罢免自己权力,卸磨杀驴,也不需要这么直接吧。
卢轩站出来,面色中微微不快,拱手道:“谢皇上美意,微臣这便收拾,前往宜阳郡,率领家族私兵阻击燕军西进。”
柳文龙无情,就千万不要怪他无义,当前,卢氏掌控着梁国大半钱粮,若他安全返回宜阳郡,天高皇帝远,他完全有能力断绝对睢阳城支持。
当然,卢轩仅仅有这样的想法,暂时还不会付诸行动,毕竟,梁国与卢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他想晋国王氏弃梁国而去,卢氏势力会受到严重打击。
卢轩离开朝堂,柳文龙顿时朝着宇文泰道:“宇文大人,你马上前往西线,在孟津和新安两郡招揽世家大族,及各郡郡兵,力争阻挡燕军步伐,朕会在短时间内,派出精锐狼骑军助你一臂之力。”
梁国朝堂上,当前柳文龙可信的人唯有宇文泰了,毕竟,当年宇文泰参与过军事,因为政务需要才放弃军权,而今,梁国朝堂上无将可用,无兵可调,这一切,唯有让宇文泰自己解决了,即便他清楚,这样做对宇文泰来说太残酷,却也万不得已。
岂料,宇文泰果断站出来,拱手道:“皇上放心,微臣当年的战甲始终保留着,微臣这就告辞,马上前往孟津,新安驻防,救援之事,皇上大可先解决梁国东面战事,西线,微臣即便战死,也不会让燕军踏过孟津与新安。”
宇文泰语气非常果断,刚毅,即使年过五旬,依旧意气风发,一副视死如归样子,不减当年风采。
柳文龙见状,心中动容,向着宇文泰旁边将领道:“宇文衍,你与族兄同去,梁西之地,全仰仗你们兄弟了!”
“是,皇上放心!”身体健壮的宇文衍走出来,拱手道,随即和宇文泰相继离开朝堂。
这时,柳文龙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吐口气,背靠在龙椅上,朝着冯异道:“冯异,睢阳城危机,全靠你了,有任何需要,尽管找太尉,他会替你全部解决,朕希望速战速决,切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