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宇文烨华想要走上前去,站到她的身边,抚平她所有的伤痕……可是,他僵硬的身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想靠近,却无论如何也迈不近那一步……
他只能怔怔的立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温润眸色中的痛楚与矛盾,丝毫也不比夏以沫少。
宇文彻站在他身畔,眼睁睁的望着自己这位小皇叔此刻的容色,有关那位司徒公子的事情,他亦多多少少的听过……只是,他始终不能相信,他这位小皇叔,真的会做出杀害一个无辜之人这种事……
不过眼下瞧着这种情景,倒像是真的。
被至交好友欺骗,那位越妃娘娘心底的痛苦,一定很难承受吧?
宇文彻一双清眸,也不由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瞳底闪过一丝悲悯与怜惜。
而面对夏以沫的灼灼逼视,上官翎雪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只继续温婉的垂着一双明眸,盈盈玉手,轻巧的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拂了拂浮在上面的茶沫,小口小口的抿着。
一直未怎么开口的纪昕兰,此时却任由一双眸子,讳莫如深的在两人之间幽幽睥睨过,突然出声道,“谋害皇嗣,可是大罪……沫儿妹妹,你说俪妃妹妹是害得娴妃妹妹小产的幕后指使,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夏以沫冷笑一声,张口就要道,坐在她身畔的顾绣如,这个时候,却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她攥的她是那样紧,指尖冰凉,不可抑制的泄露出丝丝的颤抖,却那样的用力,极力隐忍着某种情绪……
夏以沫知道她不想自己再继续说下去,只因单凭当年一个小小的丫鬟的口供,根本不能定上官翎雪的罪,而且,上官翎雪亦知道此事,定是早有准备,所以,要想凭这件事扳倒她,暂时绝不可能……
夏以沫明白这一点,顾绣如自然更加明白。
所以,她阻止了夏以沫,自己道,“妾身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上官翎雪仿佛丝毫不意外她会这样说,面上神情一丝也未变,只继续把玩着指尖的青瓷酒盏,连质问的一把嗓音,都柔如莺啭,“娴妃姐姐与沫儿妹妹手中没有丝毫的证据,就敢如此的诬陷本宫……”
她的话音未落,却听得一道清朗男声,突然响起,“景言参见皇后娘娘,以及诸位娘娘……”
被他这么一打岔,众人的注意力,瞬时转向了他与宇文烨华。
上官翎雪微微瞥向他们的一双明眸里,含了几分深幽。
宇文彻却仿佛没有察觉众人的各色眼光一样,仍是恭谨有礼的笑道,“景言与小皇叔来晚了,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纪昕兰也就顺着他的话头,亲亲热热的道,“原来是谦王爷与睿王殿下来了啊……”
转头,向一旁服侍的宫人吩咐道,“赐坐……”
宇文烨华和宇文彻道了谢,各自在座位上坐定。
亭中一时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只是,却总有人想在这平静中再搅起几分波澜来,最先沉不住气,自然就是那向婉儿,眼见着她就要张口继续先前的话题,方方饮了一口茶的宇文烨华,却在这个时候,漫不经心般的出声问道,“怎么不见皇兄?”
提起宇文熠城,众人的注意力,瞬时就转移到了他身上。
便听纪昕兰微微一笑道,“本宫先前也派人去请过陛下……不过陛下还有奏折没有批完,今天就不过来了……”
她这边厢话音方落,却听一道娇俏妩媚的嗓音,蓦然荡进亭中,说的是,“咦?怎么妾身方才去请陛下陪我赏菊的时候,陛下却说,一会儿就过来呢?……”
她这一番话一出口,众人心中皆是一凛,目光齐齐的转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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